顾昭见薛燃真的大动肝火了,手忙脚乱地解释道:“阿燃,我在听,我保证,明日不止宰了那只畜生,还把伤亡降到最低,大家最好都平平安安,整整齐齐,好阿燃,别生气了,看我,笑一个。”
“哈……”薛燃无奈地被气笑,伸手一把捏住了顾昭右脸,道:“凡事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你说的。”
“好好好。”顾昭笑到,点头如捣药。
山光魅影,夜深人不静,流水荡清波,平湖白鹭惊,狂客多逸兴,歌声琴声箫笛声,声声天籁,悠扬婉转,好一派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千金一掷佳人笑,公子一醉画船眠。
玉衡宗外,好山好水好情致,玉衡宗内,仙门百家的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狰出于魔界,异常凶悍,连那些到元神出窍阶段的上修者都不是其对手,皆被他吸食了魂魄,粉身碎骨,让他们如何对付?他们不是怕死,而是怕白死。
人生苦短,志在千里,志在生当作人杰,志在丹心照汗青。
然而明日……谁的心里都没底……
越是怀疑,越是惴惴不安,越是猜忌,越是奇思妄想,从而衍生了别的心思。
吸引和抓捕狰的时候,需要擅长修阵法的仙门在旁辅助,玉衡宗为其一,苍山观为其二,东西二角,生死悬门。
此时苍山观的暂代掌门张不易在屋内来回踱步,垂手顿足,长吁短叹。
他师弟田远山问到:“掌门师兄,你在担心明日布阵的事吗?”
张不易叹口气,“是啊,你说顾昭靠谱吗?我们和玉衡宗能比吗?到时行兵布阵,灵力悬殊,狰为了逃命肯定孤注一掷专攻我们这边,叫我们如何抵挡?还不是死路一条?那时兵荒马乱的,谁又能来解救我们?姜迟吗?叶澜尘吗?还是那个顾昭?”
田远山沉yin片刻,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道:“谁说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的?至少我们得保留最后逃命的灵力。”
“你的意思是……”
田远山微微点头,“他顾昭不是目中无人吗?他有本事牵制住狰,自然也有能耐弥补我们的空缺。”
张不易犹豫道:“会不会不妥?”
田远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享受一切荣耀的资格,掌门师兄,我们这次响应号召,本来就不是真的来对付狰的,只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为苍山观挣点名头,为您继任掌门之位赚响名声,到时我们只要把戏演足,像您说的,到时兵荒马乱,人人自危,谁还会来管你如何?”
张不易咬牙沉思,终是拍掌道:“好!”
然,他们有所不知的是,明日黄昏,只是永夜的先兆,真正的黑暗,是黑水横天,生灵涂炭,人间地狱……
是夜,西湖白沙提,玉衡宗事先清空了夜游西湖的人们,并在整个西湖架起了结界,rou眼无法见,生人不可进。
天罗地网阵,天乾地坤,生死两门,以白堤为界,孤山设艮,齐北而居,分Yin阳两爻,施五行之法,做一穹顶之瓮,引狰入瓮。
顾昭站在阵中心,核心法阵是一幅相当诡异的图案,像文字又像画,用朱砂描绘而成。
“鬼画符似的,多此一举。”顾昭嘀咕,他不主修阵法,所以不懂。
姜迟笑呵呵地走来,道:“顾公子,此阵图名为招摇,是玉衡宗的六绝技之一,不止可以将你的灵力提纯到极致,更能将其扩大到极致,于你来说,事半功倍。”
“嗷。”顾昭摸腮,反问道:“乾坤巅也修阵法?”
姜迟笑到:“哈哈,顾公子说笑了,乾坤巅学得杂,没有主攻的术业,不过是玉衡宗的六绝技太过有名,姜某略知一二罢了。”
顾昭负手,看似并不感兴趣,反而朝着玉衡宗方向望了眼,道:“全部人都出来了?有灵力高强的人守在玉衡宗吗?”
对于顾昭的牵挂,姜迟心知肚明,道:“顾公子放一万个心,玉衡宗有仙山结界,邪祟难进,阿燃小道长在里面一定安然无事的。”
顾昭也是心忧则乱,他出门前已在薛燃的厢房布了结界,三界之内,除非有人法力高过他瑶光仙尊,否则别想靠近这间屋子半步。
更何况,薛燃素来守诺,他答应了顾昭会一直呆在屋内,等他凯旋而归,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湖平如镜,孤月高悬。
叶澜尘和孟庭珺肩并肩走来,孟庭珺原本还是一张笑脸,可到人前,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顾昭翻个白眼,其他几人见怪不怪。
叶澜尘掐指一算,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各司其职,各尽其责。”
众人归位,四方镇守,八极封路,十面埋伏,让狰逃无生路,有进无出。
顾昭欠了欠腰,在原地小跳热身,每个人的灵力都蕴藏在金丹之中,而金丹居于丹府之内,运转金丹,释放灵力,灵力越纯厚,释放起来越轻松,威力也越巨大。
所谓的灵压,便是如此。
顾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