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云岫顶正大门的前院,雪恨就停下步伐,叫住了迎面而来的云岫顶弟子,吩咐弟子打开门扉送贵客出去。
云岫顶弟子便立刻送黄延与朱炎风穿过正大门,来到石阶最低处,又将他两人的马儿带了过来,他两人骑上马背就策马奔往山下。
离开云拔峰了以后,朱炎风突然说:“云盏被行刺的事,看来并非裳烟华派人干的。谁会派人暗中刺杀自己如意的女婿?”
黄延接话道:“你说的没错,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异常之处?”
朱炎风很是感兴趣:“异常之处?”
黄延接着说:“她的一双手腕上都有疤痕,你想那会是什么?”
朱炎风思索着,回道:“这好像是被挑断习武筋脉后留下的疤痕。”
黄延接话:“这无疑表明,裳烟华的武功已经尽失,已经无法习武,可能连一桶水都提不起,刀剑更是拿不动。”
朱炎风断定道:“直觉告诉我,这必然是有内情。”又再度思索:“既然云盏是她定下的女婿,那当日救了云盏两次的黑衣人兴许是她的手下!但她方才为何不说,却一直在否认云岫顶派人暗杀云盏,而云盏此前确定暗杀他的就是云岫顶的人……这也太混乱了。”
黄延回道:“她派人救了云盏,但派人暗杀云盏的,应是云岫顶尊主伏连雷。”
朱炎风有所恍悟:“难怪……!她方才每句话并不是为了云岫顶着想,而是为了维护她的夫君。”
黄延决定道:“先派人暗中跟踪极乐会的杜落娘,然后再去浮连禄族的发源乡查一查伏连雷的底细。”
朱炎风再度好奇:“跟踪杜落娘?”
黄延回道:“她是个女人,但女人也是人,也会出门见见熟人,熟人也会上门拜访。”
朱炎风领悟到他的做法,想了一想,接话道:“她是个风尘女子,如果她没有问题,一定不会武功,只会靠养着的杀手自保,不如试一试?”
黄延干脆地答应道:“也好,回去以后就与云盏商量。”
两人扬鞭驰骋,一直往东而去,眨眼功夫两道身影与马蹄声就都远去了,只残留一阵轻尘在身后,一阵风偶尔吹过,扑灭了欲往天上走的轻尘。
雁归岛上,杨心素正在勤练轻功,在屋顶与屋顶之间跳来跳去,一名侍从用托盘呈着几只食具穿过回廊,远远看到他在对面的屋顶上跳跃,便探出头,扬声叫道:“杨小公子,您小心着点啊!”
杨心素刚要回答一句‘我又不是白痴’,但瞧见侍从端着什么可口的东西,便两眼发亮,改问道:“你拿着什么?”
侍从答道:“是远爷做给庄主夫人的,用来下nai的ru油鸡蛋羹,远爷吩咐小的送到庄主夫人那里去。”
杨心素闻言,便猜到没有自己的份,不满地撇了撇嘴,只道:“那你送去吧,哼……”又继续往另一个屋顶跳跃,小心翼翼地在屋顶斜坡上挪动。
侍从便不耽误时辰,继续往前走,趁着托盘上琉璃盖碗里的杏黄色ru油鸡蛋羹还热乎着,赶紧送到紫饰夭的寝居。
同一时辰,阳清远在灶房里煮好了一壶鸳鸯nai茶与一小碗仙草,用一块折叠得很厚的粗布巾裹住提手,将nai茶小心翼翼地注入两只盖碗里,刚好满到碗底中央,待凉去几分,便用勺子将一碗ru油鸡蛋羹与仙草弄碎成好几块,然后放入两只盖碗里,用托盘呈着,带回了寝居清辉馆,轻放在首楼的桌案上。
慕容无砚一手抱着黑黑,一手撩起珠帘,从里室里出来,看到托盘里的两只盖碗,便问道:“你送了什么过来?”
阳清远答道:“从太上皇的寿宴上学到的菓子汤。”
无砚听罢,便来到桌前,阳清远揭开一只盖碗的盖子,用勺子舀起了一勺,送到无砚的唇前,nai茶里混着一小块滑滑嫩嫩的ru油鸡蛋羹,无砚立刻张嘴吞下,在嘴里细细品尝。黑黑闻香抬头,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无砚,猫舌头时舔了舔嘴巴,坦率地暴露想要品尝的心思,伸长猫手就抓勺子,但阳清远比较迅速,马上收回了勺子。
玉蝉和两只小猫也冲着香气奔到了桌前,在桌脚旁走来走去,猫尾巴竖得高高的,不停地叫着‘喵’,叫声混在一起。乱作一团。
无砚不禁轻轻埋怨:“别叫了,吵得我脑壳疼。”便将抱在臂弯里的黑黑放到了地上,自己坐在了桌前,黑黑不依不挠,蹬直猫腿立起来,两只猫手踩在他的腿上央求,玉蝉离阳清远比较近,便用脑袋蹭了蹭阳清远的腿撒娇。
阳清远不肯分给猫吃,端了一碗只放在无砚的面前,对他道:“听说吃鸡蛋羹能助产子的妇人下nai,我做了一锅给你娘,但还剩下些许,就拿来做成了菓子汤。”
无砚拿起勺子,自己舀起nai茶,带着杏黄色的鸡蛋布丁块,一起放入嘴里,然后道:“味道好像与上次我们在苏仲明的生辰宴会上吃到的差不多?”
阳清远回道:“差很多啊,冷和热的口感不同,鸡蛋羹和仙草的做法也略不同。这两碗,只是我根据那一次的口感试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