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翁虹他们会来救我们。”
“哦……”躺在李虔怀里的周子明,虚弱地应了一声。
“给你。”李虔把一个东西放在周子明手心,是个沾满血的一元硬币。
是他留下的那枚,周子明仰起头看李虔,感觉他还是沉静地看着自己,爱着自己。
所以他带着眼泪笑着说:“看来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的情了。”
李虔在周子明额头留下一个吻:
“那就还到下辈子。”
11、荼蘼花
◎-◎
春日来了,万物开始复苏,楼下有房有人用长笛在吹奏悠扬的曲子,一切都是如此静谧而美好。
“他醒了吗?”周子明问。
“还没呢,不过你放心,他会没事的。”
周子明点点头,“我想去看看他。”
“……”小圆知道阻止不了他,“我去帮你安排。”
……
她推着周子明去李虔的病房,纠结过后,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那个药……我查了,是普通的维生素片,对人体无害。”
没想到,周子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她有些吃惊,“你早就知道答案了?”
周子明摇头,“不重要了。”
小圆默然,她也听说了李虔为救周子明所做的那些事,她是真的没想到他能做到那个地步,在这之前,她甚至还怀疑过一切不过是周子明编造出来的穆赫兰道,真相是李虔从未爱过他。
现在想来却不是,有些人的爱藏得太深了,如岩浆一样埋于地下,若非火山爆发,谁也不知道它的能量有多么巨大。
她还是无法真正理解他们的故事,无法触碰到其中最核心的情感,最终,她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这一次,她是幸福的。
周子明也一如既往地微笑:“好。”
……
推开门,李虔躺在病床上昏睡,守在他旁边的是刑松河,李虔的老上司,也是他父亲似的人物。
刑松河看了一眼周子明,并没有打招呼。
小圆感觉他们关系不太好,就听到周子明说:“小圆,你先去忙吧。”
“嗯,有需要你再叫我。”小圆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静默,只有仪器的声音。
周子明自己推轮椅过来了,离李虔稍近了些,占据了他病床的右边。
坐在对面的刑松河从口袋里拿出烟,又顾忌着医院里不能抽烟的规矩,没有点火,只是烦躁地抓着烟盒。
所以周子明主动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憋着不好。”
刑松河瞪了他一眼,是那种大人瞪小孩让他别说话的眼神。
可惜周子明却不是那种受管教的小孩,“我知道你想骂我很久了。”
“我不仅想骂你,我还想打你呢!”说着,他颇有些心虚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李虔,担心他会突然醒来,睁开他幽深的眼眸。
“我都这样了,你下得了手。”周子明慢条斯理地开口。
刑松河觉得周子明这小孩简直缺乏管教,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跟李虔完全不一样。”
他的话就像炮珠一样向周子明打来:
“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不适合。”
“架不住这小子就是死心眼,喜欢你。”
“现在还为了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你说你值得他这样吗?”他质问周子明。
周子明伸手握住李虔的手,似乎想再多给他一些温度,“我不值得,可他就是喜欢我。”
“你……”刑松河又被他搞得没话说了,“你这是决定要重新祸害他了?”
“也不能讲祸害这么难听,”周子明对这个护崽心切的老头并不讨厌,“就是重新在一起。”
“你不害臊啊?”刑松河自己都替他觉得没皮没脸。
“不是你以前说我脸皮厚嘛。”
“哼。”刑松河背过身,过一会又忍不住起身在房间里徘徊起来,“周子明,你这次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啊,”周子明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为了娶老婆向老丈人表决心的上门女婿,“他肯为我死,我也愿意为他死,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我们应该分开。”
刑松河又做回到凳子上,双手撑着跨开的腿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小子是真傻,都被你辜负过一次了,还像是不知痛的蛾子一样往火上靠。说真的,你再辜负他一次,别说他了,我老刑就先替他收拾了你。”
“我不会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刑松河又叹了一口气,“要不然他这一生就太苦了。”说到这里,他望向周子明,“他跟你说过他爸妈的事情吗?”
“没,他只告诉我爸妈很早就不在了,是你照顾的他,给钱给他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