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表现脆弱来获得李虔的谅解,但是李虔却把它当作一个肯定的回答:“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仅仅一时冲动吗?”
“不是的。”周子明喊出来。
李虔却苦笑着摇摇头:“周子明,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分给了多少份,给多少个人?”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
他闭上眼,不去面对周子明凄凉的目光,“所有事实都摆在我面前,你要我怎么看你。”
周子明恨他的冷漠,恨他不理解自己,“既然你已经不再相信我,那就离婚吧!“
李虔看着他,极力压制自己的痛苦,将身体震动减少到最低,好久才下定决心,给出一个回答,“好,我这个笼子适中是管不住你这只鸟的,我们分开。”
就这样,为白露出头这件事,最后演变成一个恶性的Yin谋,导致了李虔和周子明、白露和高越的离婚。只是当时,他尚且认为,至少有一个人能够幸福。不会是他,也应该是白露。
……
回到现在。
他趴在地上,听到手机那边的传来莫咨尧焦急的声音。
“周子明,你没事吧!周子明?”
“……”强忍着哭音,他问道:“白露……”连说起这个名字,都觉得撕心裂肺,“她是怎么死的?”
“……在你哥哥的坟前,吞安眠药。”莫咨尧有意结束这个话题,“周子明,你听我说,不要太难过了,这也许对她是最好的结局。她喜欢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她没有办法摆脱那种痛苦,活着对于她只是一种折磨。”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就从来没有做一件正确的事。”
莫咨尧还想劝说什么,周子明却把电话挂了。
黑暗啊,痛苦啊,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不能让它再扩散出去。
……
李虔捏着眉头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了。
踏进屋里的那一刻就直觉性地觉得不对劲,房间里没有开灯,而且充满了酒味。
“……”他的目光搜寻一遍。轮椅就孤零零地站在窗台边,晒着月光,它的主人呢?
一步步走去,不用太费劲,就在厨房泛着光的冰箱下,找到了抱着啤酒瓶,哭得一塌糊涂的周子明。
他是自己爬到这里来得。
李虔连他的名字也不想喊,握紧拳头,只想把一切都砸个粉碎。
却还是花光十二万分的忍耐力,蹲下来和他说话。“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周子明睁着红眼看他,说话不太清楚:“为什么?因为我心里难过。”
“为什么难过,今天早上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李虔用手指替他梳理头发。
“不好,一点都不好。”周子明如受了委屈的孩子,放开酒瓶,直奔李虔的怀抱。
李虔僵硬着手,没有回报,眼睛愈发得深沉。
“李虔,我做错事情了。”
“什么事情。“李虔的声音暗哑。
“很多事。“周子明闷闷地说,他不想和李虔说白露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么伤心是因为白露(不是全部,大半部分),不想再和他发生争执。
李虔没有说话。
周子明退出来,抬头望着李虔,泪眼朦胧成一片:“过去都是错的,李虔,”他喊他的名字,“我们能不能重新来过,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在等,等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正如当年,李虔没有等到他的一样。
面前的李虔摇了摇头,“回不去了,周子明。”他的手,永远是欲前又止,“我们回不去了,我能答应的,只有照顾你下半生这件事,这是我对你许下的誓言,其他的,”说出这句话对于他同样艰难,周子明曾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却被硬生生割离了,让他彻夜反转,痛苦得没有安宁的一日。
回不去了。
“其他的,勿做他想。”
周子明崩溃地大哭起来,他能被允许地只有抓住李虔的衣服,而非投入他的怀抱,他再也没有那个权利了。
想要回到过去。周子明在心里无声呐喊。
想要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来,订正所有的错事,把坏事变成好事,回到曾经相爱的日子,回到初识的那天,就像所有的伤痛从未曾到达过一样。
……
要回到那日,阳光从教堂的彩色玻璃窗里射进来,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穿着黑白礼服相对而立,像是两颗树,要站成永恒。
周子明一只手落在李虔手心,另一手攥拳放在嘴边,他假意咳嗽了几声,“今日,我这方没有家长,那就由我自作主张,将自己许配给你了啦。”
李虔宠溺地笑笑,将戒指套进周子明的无名指,“那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周子明也笨手笨脚地给李虔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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