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兆刚想说出自己的想法,让他俩死扛住,交给他来解决。
结果梁迟蹦出一句:“哥,咱们公开吧?”
唐兆怔住,“哎你别这么冲动!”他在电话里吼。
“没冲动,兆哥,我想过了,总有一天要公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都被人诋毁成那样了,什么性·交易,特么这么恶心的词都弄出来,我一想到我哥被人这么形容就难受得不行,我们就是谈恋爱,怎么了?跟男的谈跟女的谈有特么什么分别?闷着不说让那些糟心货瞎碰瓷,干脆坦荡一点,我没跟我哥交易,我就是爱他,他也爱我,我要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男朋友,我爱人,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别特么给老子瞎扯!”
电话里安静了,房间里也安静了。
梁迟说完还喘着气,胸口和腹部的肌rou起起伏伏地,半天才平静下来。
江旷什么都没说,直接过去吻了他,电话那头唐兆传来一声“艹啊……”
让这炸毛的小狗彻底平静下来后,江旷才温和地跟他说:“我知道你生气,这事儿咱们不凭意气,做这视频的人说不定就是想逼你站出来承认,这不就正中圈套了?”
江旷自己不是幕前的人,他出不出柜压根没影响,但是梁迟不一样,他的新世界才刚刚开始,不能这么快因为曝光的性取向就夭折了。
听着这话,梁迟闷着头不怎么认同,唐兆那边倒是松了口气,他就怕江旷也跟着一起意气用事。
唐兆说:“普通人没胆子做这种视频,一定有对家下手了,我还没查到是哪家,所以咱们现在别轻举妄动,小梁,你想公开跟小江总的关系我不拦着,但是现在这当口并不是什么好时机,用爱来把xing/交易的名头打下去,连这份爱本身都给玷污了,你说是不是?咱们否认视频里的污糟定义,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否认,爱不是拿来挡枪用的,会有更合适的时机来让它呈现在阳光下。”
“兆哥说得对。”江旷跟梁迟说。
过了好半天,梁迟才勉强“嗯”了个声儿,说:“但声明肯定是要发的,律师声明和我的个人声明一起,今天都发掉。”
“行,这事儿我来安排,要公示的东西多,光江家的结案结果法院判决都有一堆,今天这热搜要被咱们承包了。”
获奖的喜悦被冲走大半,江旷看着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的小狗,过去薅了把狗头上炸开的毛:“为别人干的恶心事让自己不痛快多不值得啊,大好的日子,你脑子里都想着别人,我可要吃醋了。”
梁迟委屈巴巴地拉着江旷的手,把头埋进他腹部,蹭了蹭:“就是想到咱们明明是很美好的关系,被人描绘成那样儿……”
“这世界什么人都有,就算咱们公开,也还是会有人说恶心,别管别人的,我们之间怎样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是不是?”
“嗯。”声音还是闷闷的。
“走,出去吃点东西吧,行李先放酒店,这儿离旺角不远,咱们晃荡着过去,吃完随便逛逛就可以去机场了。”
“嗯,好。”梁迟乖乖的。
夜间大雨,白日里天气又放了晴,海面上天星小轮穿梭不休,酒店背后是老港片最爱取景的地儿,身为电影人来了一定要走一遭的地方。
出门被海风一吹,梁迟心里的郁结散掉大半,酒店门口的记者早就没了,他们在陌生的城市混入陌生的街巷,人chao汹涌,他们坦荡自然地牵起了手。
爱人就在身边呢,什么和什么根本都不是事儿。
第106章 他是我矛盾的私心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恶意揣测能有多深,今天我知道了。
被我放在心里最深处、最珍贵的一段关系和一个人,今天被诸多不明真相的围观者,不吝用最下作的词来形容,他们犹如在看一段马戏,而我身在其中,却有种活在中世纪,被绑住身体剥光了衣衫,然后架在火刑上烘烤的感觉。
我知道我否认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没有用,大多人就是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相比一段关系中的真、善、美,当然是它的反面更符合人性,更容易令人相信是真的。
他人不欲信,我更不欲辩。
唯一想说,对我而言,江旷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此刻、将来我所拥有的一切。
意味着,我渴望坦然告知他人,却又不愿无故拿出来分享的,矛盾的私心。”
机场候机厅里,梁迟反复斟酌了很久,写下这段话发在了微博上,没有说透,却已然很明显,他接受了唐兆和江旷的安排,不硬扛着出柜,却挡不住发自内心涌动的感情。
还配了一张图,是昨天下午他跟江旷在天星小轮上的合影。
墨绿的渡轮窗框,红色的椅子,两人靠着窗并排坐着,梁迟穿着黑西装打着领结,江旷将外套挽在手上,一只手正在整理领结,齐齐对着镜头在笑,窗外的海风吹乱了发型,一缕阳光打在梁迟的半边脸上。
照片看起来很像旧港片的海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