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等。
他拿了烟和打火机,下楼走到院子里。房间玻璃隔音效果很好,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早已经开始下雪,地上积起薄薄一层白色,他只穿一件短袖,好在他一向不怕冷。
谈少宗摊开手接住细碎的、几乎瞬间融化的雪花,又把手指压在嘴唇的伤口上。他没从烟盒里拿烟,拿着打火机的左手却时不时打一次火,火焰燃起来那一瞬的清脆擦响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清晰。
谈少宗想如果吴川可以二十四小时接受预约就好了,他愿意付他三倍的钱。但他和祁抑扬连上床都不再那么快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吴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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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不相关的TMI:
余皎皎最爱的歌:《失明前我想记得的四十七件事》
余皎皎最喜欢的一句歌词:“对半切开的奇异的奇异果/以及一颗/苹果吃到最后剩下的苹果核”。
像在帮余皎皎填同学录。
第09章
谈少宗每三个月只回谈家一次,谈家没有任何人对这个频率提出异议。
即使一季度只见一次面,见面也不过一餐饭的时间,谈少宗和谈家四口人还是几乎无话可说。进家门不会有人同他打招呼,离开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出门相送。甚至谈少宗正式搬离谈家那天,迈出家门跟他道别的也只有在谈家帮佣二十多年的阿姨。
谈康和谈太太看他,就像看定期会出现的拼桌路人,谈少宗在餐桌上只充当背景板。唯有谈少馨和谈少蕊同时在家的时候,她们会主动提一点近段时间读到的谈少宗八卦,暗示谈康他家门不幸出了这种败坏名声的儿子。
唯一一次不同待遇发生在和祁抑扬结婚后谈少宗第一次回家。
从纽约回来的第二周祁抑扬安排两边父母家人一起吃过一餐饭,之后再没有提过要去谈家拜访的事。等到三个月一次的时间到了,谈少宗自己开车回家,也没问祁抑扬是否愿意同行。
谈少宗看的明白,祁抑扬那套良好家教并不是无差别对待所有人,他可以对路边乞丐仁慈善良,但对谈康这种不入流的人他大概不情愿敷衍半分。
但谈家人对祁抑扬有期待,那天谈康带着谈太太站在花园里等,穿得还都很正式。见到仍然只有谈少宗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一半,谈康急匆匆问他:“抑扬呢?”
谈少宗听到这亲昵的两个字在心里冷笑一声,但面上很好地克制了嘲讽神色,他回答谈康:“我也不知道。”
这倒没有骗谈康,他和祁抑扬的确不是会随时互相报备行程的关系。虽然楚助理每个月坚持往他邮箱里发送一份看起来像祁抑扬日程表的文件,但谈少宗从来没点开过。
谈氏夫妇意识到祁抑扬不会跟谈少宗一起出席这三个月一次的家宴,对谈少宗回家的态度又恢复从前。稍有不同的是饭桌上总要留出那么一点时间讨论跟祁抑扬有关的话题,但也仅仅是和祁抑扬个人有关,没有人谈论他和谈少宗的关系。
今天的祁抑扬时刻也准时到来,谈康上一秒还在答应两个女儿今年她们生日各送一辆跑车,下一秒话题生硬地转个方向,问毫无防备的谈少宗:“你跟抑扬结婚这也快一年了,要怎么庆祝一下吗?”
以往他们讨论祁抑扬并不太需要谈少宗发表意见,谈少宗拿不准谈康是出于什么考虑突然关心起他的家事。
他正在思考如何能一句话终结这个话题,谈少馨插话:“爸,你就直接跟他说吧。男人跟男人结婚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怎么还扯得上庆祝。”
谈少宗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大姐。谈少馨怀孕四个月,脸比之前圆润,使得五官看起来比以前要扁平,少女时代那种伶俐半分都找不到,开口讲的话无礼又尖酸,整个人显得更俗气。她的丈夫坐在一旁不时给她夹菜,容貌比妻子还要平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