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也不必这么打发我……”
“快想一下,很重要。”
白枫把花束缓缓放下,一只手把领结解开,“大概是90年代吧。”
陆语面露不解,“珍妮去世后,那个房间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为什么里面会出现一个DV带呢。”
他努力回忆起那晚在秘密石头基地里发生的事情,“是《教父》第二部……”
白枫终于被吊起了胃口,陆语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回忆起重要的事情。上次想起魏府石板路上的拉丁文,陆语也是这副突然被虫子叮了的表情。
“你是说……”
陆语顾不上自己还穿着睡衣睡裤,拉着白枫就要往外走,“来不及了,你开车,我给二叔打电话。”
陆语刚要走到门口,又回房间把那张写着经纬度信息的纸拿着。
石头房子前的几株老树,叶子终于有点泛黄。
幸好老教父及时赶来费城,还比陆语早到了一个多小时。
连他的二儿子,派人杀死楚天齐的托比·皮坎诺也跟着一起。
托比·皮坎诺见到陆语,喜笑颜开,脸上还笑出一堆褶子。陆语权当没看到,急冲冲地跑到那房间。
电视旁边那堆影碟里,大都是A4纸那么大的录像带,看起来笨拙不堪。陆语手几近颤抖,找到了那盘DV。
93:15。是那没有挖出任何信息的经纬度。
陆语把那DV定位到93分15秒,突然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画面。
一个绿色沙发,无人落座。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像出现了,他凑到摄像机面前,调整好角度,坐在那绿色沙发上。
陆绍勋。
是他20年前的模样。声音粗粝沙哑。
“陆语,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这盘磁带。”
“我从许梅的朋友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
他眼中含泪,垂下了头。
“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把你接到美国。每个人都说我薄情寡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可是,现在这种局势,来了又能怎么样,在国内,起码能活下去。”
画面又切回了《教父》的情节。
随后,又是那绿色沙发,陆绍勋又苍老了一点。
“爸爸对不起你,为了你们身份不被暴露,不敢跟你相认。你放心,一旦我解决好这边的事端,我一定会把你们接过来。”
他犹豫再三,仿佛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似的,“爸爸爱你。”
陆绍勋第三次落座。
“千禧年。除夕夜。爸爸多么想跟你一起度过。今年你满了10岁。快了,爸爸就要把危险都消灭了。你等我,小语。”
又自顾自地yin起诗来:“霜天冷,暮雨乍歇。触疏窗,闪闪灯摇曳。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心藏无尽相思,老于风月。”
顿了顿,又说:“爸爸爱你。”
白枫第一次见陆绍勋的真容,竟然是他五内俱焚、潸然不舍的样子。这跟他听到的那个冷漠Yin森又恶心可怖的糟老头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语的背影像被封印了石尊一样,一动不动,恍惚间,白枫以为时间静止了。
“装什么可怜……”
陆语从牙缝里挤出来一阵比蚊子还微弱的声音。
“陆绍勋,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白枫不解。
.
时间退回到老教父8岁生日。
陆逐之带着乔治·皮坎诺来到石头房子。房外挂满了星星点点的彩灯,还有五彩斑斓的气球立柱。乔治·皮坎诺穿着量身定制的格子西装,用稚嫩的声音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哇”。
推门而入,轰隆的“surprise!”隔着几条街都清晰可辨。
陆逐之请来了乔治·皮坎诺最喜欢的迪士尼的各种角色,把那平日里颇为冷清的石头房子塞得满满当当。
众星捧月般,乔治·皮坎诺吹了高高的三层生日蛋糕,拆了一个又一个大大的礼盒。
这快乐,像幻象一样,连躲在角落里的陆绍勋也被感染,竟然也面露一丝微笑。
彼时,他刚刚成年,终于有了辆属于自己的黑色老福特车,还是他苦苦哀求陆逐之,才得来的。
他把那车当成宝贝,用积攒的零花钱把内饰改成波尔多红色,有时间就去外面兜风,也终于跟着他的车,发现了这个石头房子。
一开始,陆逐之只是对家里的一切都看不顺眼,每天都面露愠色。后来常常夜不归宿,为了不回那个家,编出一个又一个荒诞的理由。最后,更是连编都懒得编下去。
据传言,陆老大不仅在外面养着很多女人,还有几个私生子。
陆绍勋知道父母是包办婚姻,并无幸福美满可言。母亲也早就年老色衰,根本无心用任何形式拴住这个男人。
这一天,陆逐之像变了个人,又换上了极少见的慈爱模样,出门的时候竟然还跟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