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勾勒出他雌雄莫辨的脸庞,整个人像是盯在虚空某个点发呆,神色有几分孤寂。
“小花儿,过来。先就今晚你闹出的误会给你哥赔个不是。”花未眠瞧得心抽抽,对他招了招手道。
花伊人飞身掠近,对这会同样站到门边苏昀休拱手致歉道:“哥,对不住。”
“没事,不知者无罪,这个发簪你拿回去收好。”苏昀休托起他,然后将手里的玉兰发簪替出。
花伊人应声接过,仔细地收回袖袋里。
看着这兄友弟恭的画面,花未眠内心很是慰贴。
他抖了抖袖袍,拍了两把徒弟的肩头,笑眯眯道:“小花儿,刚才师父帮你应了昀休的邀请。你就不用急着回未眠宫了,在你哥这住一阵子,全当散散心吧。”
一旁的苏昀休暗地庆幸,得亏皇兄先前赐了套侠王府,要不然人只进不出,流觞小院准住不下了。
侠王府他没去住,但宅子没闲置。
新科三元除了回乡上任的季书竹,其他两位在苏昀休的建议下都搬到里面住了。
一是他们新官上任,没多少俸禄,囊中羞涩,暂时没钱租房;二是那边离皇宫近,上早朝更方便些。
紧接着第二位入住的宾客是江淼,不过少盟主是自发搬的,用他的话讲,有好房子不住,脑壳有问题。
对此苏昀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脸上真诚表示,欠人家人情呢,当然凡事都依着江大少爷。
实际上他心底美滋滋,又能和师弟过二人世界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的神游,“哥,我还是想先回去一趟,祭奠下父母。”
月亮在Yin云中穿行,不知不觉缓缓移动到中天。
“理当如此,这样吧。”苏昀休抬头望了望见夜已深沉,便道:“前辈,你们暂且随我回流觞小院住一晚。明日一早,我为诸位践行。待伊人处理好私事后,再回来寻我。”
“嗯,是累了,昀休你带路,回去睡了。”花未眠原地伸个懒腰,打个哈欠道,“小花儿,明日为师就不和你一起了。先前答应秦娘说明一切后,老夫带她去趟苍浪山见见天一。”
话音方落,三人一齐运气掠上屋顶,顷刻间消失在夜色里。
只余庭中草丛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夜虫鸣叫,时隐时现,仿若从未有人造访过。
流觞小院内,安顿好花家师徒。
苏昀休轻手轻脚地推开寝室的门,原以为师弟已躺床入睡。
不料桌上留了盏琉璃灯,沈曲意正单手支撑额角落坐在边上小憩。
见此情形,苏昀休心里即暖又心疼,他动作放轻靠近准备将人打横抱起送回床上。
恰巧此时,沈曲意手肘一松,醒了过来,感知到近旁的气息,他低喃道:“休哥你回来了?”
“嗯,不是说先休息不用等我嘛。”苏昀休伸出食指轻点他的鼻尖道,“我去洗漱,回来要是看到......”
未等他说完,沈曲意皱了皱鼻子,拨开他的手指催促道:“知道啦!休哥,你快去,热水都准备好了。”
待苏昀休收拾妥当出来,见师弟已除去外袍,身着白缎里衣半坐在床上了。
他摸出怀里的玉兰发簪,塞到他手里,温言道:“之前走的匆忙,发簪都忘记拿了。”
手心里玉簪微凉莹润的触感传来,沈曲意似乎有些犹豫,低声道:“休哥,这簪子......”
猜到他的未尽之言,苏昀休握住那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抢先道:“它原本象征着娘亲的友情,现在传承到我这,便承载了我的相思意。或许光说诚意不够,意儿你既然不困,要不然我行动上表示下。”
音落,沈曲意快速将手一缩,收起发簪,掀起薄被往里一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瞬间人就像蚕蛹一样侧躺在枕头上了。
而后,“困了,睡了。”一道嗡里嗡气地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
苏昀休好笑地瞅着那露出被角通红的耳朵尖,边脱靴上床,他俯身过来将被子往下拽了拽,哄道:“好了,小心闷坏了。”
说话间他低头在那露出被面泛着薄红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右手也没闲着,隔空一挥扫灭烛火。
屋里顷刻间陷入黑暗,两个有情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停驻在城外三里亭,众人正在相互道别。
苏昀休问准备蹬车的秦晴儿,“晴姨,你今后有何打算?”
其实他和意儿都想留晴姨在都城颐养天年。
但秦晴儿转身说道:“这些年隐居异乡,身不由己,现在诸事了了,惟愿回到雨落镇故居,在那安度余生。”
既然长辈主意已定,身为小辈自当尊重她的选择。
苏、沈、花相“看”一眼后,三人异口同声道:“晴姨,那你多保重。”
秦娘祥和地看了看这三位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微笑道:“少爷们也是,老身会在宅院里祈福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