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却没想到进攻是直接从脚底下来,魔卫就算围着,也会被法阵一齐传走。
刚刚魔心狱的话,只是在催促正道修士们快点动手。
也就是一呼一吸的功夫,法阵渐次暗去,尖叫声却又响了起来。
“有人不见了!”
这话并不是高台上的祭司们喊的,也不是次一阶平台上的小崽子喊的,而是位于下首的魔族平民!
“怎么那么多人不见了!”他们惊恐道。
薛羽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并不是那么多人不见了,而是面前这一部分魔族,竟没有被传送走!
他迅速看了一圈儿,祭台是八边形,并不分正面背面,本来每一面都围着有人,现在竟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魔族被落下了!
那一小批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堆,惊恐地看着左右空荡荡的地面。
之前商讨时天枢弟子曾介绍过,这次传送法阵为大小阵嵌套,由八个小阵法组成一个大阵法,只有一部分被损坏并不影响整体。
此时显然是有一部分传送阵法失败了。
说话间,人群中忽又爆发出一阵尖叫,只见他们不约而同散出一片丈余宽的空地。
薛羽远远眺望,血泊中躺着一个被割喉的人。
他身上衣着葱绿,作天枢弟子打扮。
“还有一个!”
另一边又呼啦散出一块。
薛羽的心一沉,他们之中的保皇党还是出手了。
但还好大部分魔族都被传了出去,只剩下这一小半。
“大司礼!那些人呢?是不是被你送到‘桃源乡’去了!”
被留下的正巧还有那群小崽子,他们叽叽喳喳说着。
“为什么不把我们也送过去啊?”
“笨!大司礼留下我们,肯定是要单独讲故事!”
薛羽向魔心狱看去,他娘面色Yin沉,仿佛也是在嫌弃这群暂时的合作者办事不靠谱。
她猝然喝道:“吾将何在!”
人群中倏地杀出一道黑影,掠过哪里,哪里的魔卫便脖颈上暴起血花,摔倒在地。
这肯定就是他娘安插在影卫里的卧底了!
衣襟中的雪豹手忙脚乱地捧出灵璧,输进灵气,在没人说话的大群组里嚎叫:“再传一次!再传一次!”
他消息刚发出去,不远处的地面上又亮起两团朦胧的亮纹。
却只亮了半秒,又倏地灭去。
“仅此而已?”
一声飘忽的轻笑从头顶徐徐落下。
只听“砰”“砰”两声,有什么东西摔在祭台上,落在薛羽眼底,发出沉闷的响。
那是两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天枢弟子,脑袋均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挂在肩膀上,是喉骨颈骨被捏断了。
那串不停爆起的血花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
短发的杀手从黑暗中露出半边身子,他漠然擦拭着匕刃,手中提着昔日同僚的头颅,浴血的模样像攀出地狱的修罗。
薛羽不自觉抬起头,朝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团玄影从天而降,落在高耸的祭台之上。
神往柱莹莹白光勾勒在他身上,使袍上暗绣的金线闪闪发光。
男人负手而立,他看向立在正中的魔心狱,怜悯的神情与后者如临大敌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魔封止单膝跪地,垂首恭敬道:“尊上。”
浓郁灵气随着那人的落地排山倒海而来,在祭台中央鼓出一波又一波的气浪,冲得祭司们直接倒了一片。
更别提在这样的灵压之中,太涂滩的灵力甚至如神往柱般凝实如ye体,使得本就不堪冲击的魔族像是溺水了一般面色涨红,四肢抽搐起来。
如此一来,便显得此时还能站住脚的人十分扎眼。
太涂滩看向薛羽,含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薛羽的感觉其实也不是很好,他捂住嘴巴,几近窒息的眩晕感让他有点想吐。
有汗不由自主地渗出来,薛羽双瞳微散地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太强了。
薛羽不由觉得恐惧,他能承受天生剑体的护体剑气、能承受岑殊灵府中的戾气,可他却有种感觉,自己没法抵得住太涂滩的全力一击。
这人千年前就是不世的大能,离破界飞升只差临门一脚。
如今他又在世间灵气的源头修炼了千年,其实是不是,早就可以飞升了?
“大胆狂徒——!竟敢伤我天枢弟子性命!”
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怒喝,阵法光辉于半空中接连闪动。
有人影脚踏罡步凌空成阵,兜出一面半弧形的金色织网,牢牢向太涂滩罩去。
后者轻哼一声,袖摆微震,那金色大网便顷刻间碎为漫天金辉,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人影再喝,飘落的金辉互相聚集,只一瞬便凝成无数拳头大的光球,带着灼人的热度,齐齐向太涂滩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