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昭皱眉看着她:“别打哑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天星子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木已成舟,现在说再多也是无用。”
笛昭还欲再问,却见天星子轻挑神色微微收敛:“我既之前不说,便是因为这事对我们没甚用处,左右不过是些桃色轶事罢了。”
她瞥一眼薛羽,轻飘飘道:“我还怕弟弟面皮薄,听了以后要羞一路呢。”
薛羽:“那你别说了。”
于是天星子又嘻嘻笑了起来。
笛昭再没说话,只是也不知想了什么,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吸了口气看了看薛羽,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
“走吧。”
插曲过后,众人沿路继续前行。
几乎不用刻意辨别方向,他们只需一直朝着远处光柱的方向走就是。
地宫被岩石壁裹得严严实实,有顶有盖,像个大瓮。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回声一定很大,可几人刻意不发出声音,四周就真是静悄悄的,仿佛这地宫中生活的数万魔族都是死的一样。
浊气愈往里走愈浓郁,地萤藓绿莹莹的光也更加稠密,前方渐渐有了零星屋舍的痕迹。
中心圆之外住得似乎都是普通魔族,想来便是当年由那位魔族大能带领,阖族迁入此处。
数十丈外便有一栋房屋,离其他屋舍都有些距离,里面仅住着一位魔修。
那魔修修为远低于众人,定然无法看出他们经脉是正行还是逆行,可既然他们有真正的魔修,让薛羽去探路必然比其他人更方便一些。
众人将手中照明都熄了,隐匿一旁看着薛羽向屋舍走去。
那屋舍完全用石头垒成,连房顶都是用一片巨大的薄石盖着,石面上密密麻麻长着地萤藓,微弱的亮光将四四方方的石头房勾勒出来。
门只有门洞,在屋里用一块大石头堵着。
薛羽用神识扫了扫,里面的魔族正盘膝坐在石头床上,应该是在修炼。
一种异样感凭空生了出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薛羽扫了半天也扫不出感觉,索性不再去想,专心打量起里面的魔族来。
那是个男性魔族,身上穿着形制普通的粗布衣,没吃饱饭似的瘦得出奇,浑身上下没二两rou。他长相与人修别无二致,只是因为一直生活在地下,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薛羽看了看自己,觉得黑灯瞎火的凭rou眼也看不出他白不白,应是不会露馅。
对方脖颈上纹着某种部落图腾般的花纹,可能染汁中还加了地萤藓这样发光的植物汁ye,竟还隐隐在黑暗中发着荧光,圈在颈项正当中,像个挺时髦的choker。
薛羽想了想,亦在脖子上用障眼法弄了个跟他一样的纹身,接着直接上前叫门。
他叩着石头故意没说话,想着如果语言不通他就装哑巴,却听里面的魔族问:“谁啊?”
薛羽放轻声音道:“我想讨口水喝。”
面前石门被挪开,露出一张枯瘦沧桑的脸。
那魔修看见薛羽时愣了一下:“你是——”
对方话还没说完,目光移到他脖子上凝注,倏地警惕起来:“你的编号怎么跟我的一样?”
薛羽刚想散出些清气以证明自己也同他一样是魔族,听他这么说反而愣住了。
编号?什么编号?是类似身份证号的东西?
这魔修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什么编号?
对方的目光太过明显,薛羽几乎是瞬间便辨认出他是在看自己的脖子。
他脖子上有什么?
是那个图腾花纹!
薛羽猛地看向魔族的颈子,登时爬了满背的冷汗。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图腾花纹?是一串挤挤挨挨的细长数字!
那数字写得曲里拐弯极其艺术,虽然还是修仙界的文字,但一眼根本看不出来。
怎么有人把身份证号印在脖子上!
薛羽抬手直接将人制住了,向远处的伙伴打信号让他们过来。
四周石壁上繁复花纹一闪而逝,澹台珏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房内阵法已布,可以随意行事。
“一个照面就让他认出来了。”薛羽懊恼地指指魔修脖子上的图案,“他们每个人脖子上应该都有一个这样的编号,我开始时没看出来,变了个一模一样的。”
舞红嫣在一旁偷笑:“我之前就说咱们该直接抓一个起来。”
笛昭道:“边缘的普通魔族应也不知道什么,本来也无需与他们多做纠缠。”
说罢,她往灵璧中发消息,把魔族脖子上纹有编号的事情告诉其他小队。
其他小队自然没有能充当卧底的半魔族,都是以潜伏、观察为主,没有像他们这样直接莽上去诓人的,因此倒是都没有在其余魔修面前暴露行迹。
读了笛昭的警示后,灵璧中的其他同伴都颇为惊讶: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