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说书也是一个挺赚钱的行业。
茶楼里,满堂皆是人,人们边喝着茶,吃着点心,听得津津有味。
说书先生是一个瘦高留胡子的中年人,听说也是个童生。
讲的是武侠类别的小说,讲到高·chao处,众人纷纷喝彩道好。
孟向北打听了下,这里说书内容比较单一,除了武侠类,就是神话类,内容也一般,但经不住这是老百姓们接触“文化”的一个机会啊。
魇兽以梦境为食,为了寻找,吞噬梦境,他上天入地,去的地方很多,见识多了,听到的也多。
让他来说书,他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他接了画画和抄书的活,又要参加科举复习,没那么多时间来说书,而且来回县城太远了,他懒得来回跑。
所以,他打算写了小说,到时候卖给那说书先生。
仰头将茶一饮而尽,孟向北心里有了主意,离开茶楼,开始逛街扫货。
家里穷得叮当响,人都快饿死了,还欠债,必须得马上补给。
幸好今天还有二两银子。
只要不花在与书相关的东西上,二两银子还是能买很多东西的。
孟向北不愿意委屈自己和家里的瘦弱的父子俩,买了米,面粉,盐,油,菜等,又割了猪rou,买了鸡蛋,想起父子俩单薄的衣裳,他又打算买几件衣服,可钱好像有点不够,他退了一步,买了布。
那么多东西,路那么远,孟向北一个人提不回去,花了几个铜板雇了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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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毛毛,乖孙啊。”
“疼不疼啊,姥爷给毛毛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孟家土炕上,毛毛腿受伤躺在床上,坐在土炕边缘的是一个瘦弱的老人。
他很瘦,又上了年纪,以至于露出来的皮肤都贴着骨头,干爸爸的,脸上满是褶子。
他身体不好,时不时地咳嗽几声,病恹恹的,仿佛随时会倒下般。
“姥爷,毛毛不疼。”
林父心疼地摸着毛毛的头发。
林泽卿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爹,您怎么过来了。”
林父叹了口气,“毛毛都伤成这样,我这个做姥爷的怎么能不过来,难不成你要一直瞒着我。”
林泽卿在旁边坐了下来,垂眸,有些愧疚,“没有,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
“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报喜不报忧。”
一个月前,林父被孟向北赶了出来,因为村长好心,暂住在村子另外一头的旧房子里。
那房子据说以前是一个鳏夫住的,后来鳏夫死了,那房子就一直空着。
他现在住的地方与这里差得较远,消息也滞后。
这次,听到毛毛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也顾不得身体不好,顾不得来了之后会受到孟向北的冷眼或驱赶,急急忙忙过来了。幸好,孟向北不在,他暗暗松了口气。
在林父的要求下,林泽卿将事情始末告诉他。
听到孟向北居然借钱,亲自带着毛毛去县城看大夫,林父错愕,这完全颠覆了他以往对孟向北的认知。
林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浅蓝色的旧荷包,干瘦的手指将它打开,倒出了里面的十几枚铜板。
这荷包,是以前林泽卿的阿么,也就是林父的夫郎送给他的,在夫郎死后,这荷包更是成为了林父对夫郎唯一的寄托。
林父拉过林泽卿的手,将铜板塞到他手里,“爹这里还有一点钱,你拿着拿着。”
“爹,我不能要。”林泽卿将手缩了回来,态度强硬地拒绝。
林父身体不好,不能劳累,没办法做工,按照孟向北以前的说法就是,林父的存在是在拖累人的。
林父被赶到旧房子独居后,如果没有林泽卿去救济,很可能早就死了。一直也觉得自己是拖累的林父,在被孟向北毫不留情地嘲讽后,寻短见了。后来是林泽卿苦苦哀求,拦了下来。
住在旧房子里的林父靠林泽卿的救济过日子,他没办法做工,可想而知,这十几个铜板是当初林泽卿偷偷给他,他又暗中存下来。
“乡亲们是好人,因为毛毛的腿欠了乡亲们那么多钱,能还一点是一点。”林父再次把铜板塞到林泽卿的掌心里。
林泽卿怔然,不愿辜负老人的一番好意,红着眼眶接过。
“对了,孟向北那小子呢?”林父低声询问。
林泽卿低垂着头,咬唇,并没有说话。
林父的脸微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是不是又去县城了,去喝酒,去逛青·楼了?”
林泽卿轻轻点了点头,
林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上下起伏,林泽卿连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顺着胸口。
直到缓了过来,林父悲泣,“我苦命的卿哥儿啊。”
“卿哥儿怎么了?”
牛车刚到家门口,悲凉哀叹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孟向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