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说过会一直一直护着你,就绝不会食言,记住这个'行'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它代表着跟随的意思,也是我的名字,从今以后,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会陪你,护你,永远不会丢下你,从此,你我二人,便在这无依无靠的世界,相依为命了。”
9、惊变
何遇从梦中挣扎清醒时,杀伐声已经来临。
他轻轻拂去眼角的shi润,提起佩剑,右手缓慢而轻柔地fu摸xiong前的烙印,倏忽间,锋芒毕露。
何遇带的人并不多,全是当初与他同组出师的弟兄,阁主将这部分人从影司划到了璇玑部下,专门供何遇差遣。
夜袭的人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人数上远远占据优势。这是一场必输之战!
何遇提剑加入了战斗,这是一场必输之战,但他也不需要赢,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直到援兵赶到。
寂静的夜里时而传来几声犬吠,在刀剑的碰撞声中几不可闻。
夜,漆黑而可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是快,似乎是慢,又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压抑的气氛越来越重,何遇与众兄弟都握紧了手里的剑,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疑问,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只是拼杀越来越激烈,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防守自卫的打法,尖锐的利刃不再顾及自己,而是牢牢的将何遇护在身后。
刀光剑影,月黑风高。
直到护卫何遇的第一个人倒下,他依旧有些愣神,连手里的剑都开始轻轻的颤抖。
所有人都自发的围成一个圈,将何遇护在里面,他平静的面容终于层层破碎,随之而去的还有心底的信念,他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冲着众人呐喊:“不用管我,保护好自己,坚持住,阁主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相信我,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他不停的在心底对自己说,竭尽全力掩盖那丝丝缕缕漫上来的不安。
没有人理他,他们依旧用自己的血rou之躯护着他。
拼斗成了一面倒的tu杀,何遇被牢牢护在众人身后,亲眼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他面前,鲜血从他身边的每个人身上奔涌出来,一层一层溅在他华贵的衣服上,似仿佛连月光都浸染着血色,风中哀嚎着血rou的哭喊。
援兵依旧没有来。
从相信到怀疑,从期盼到绝望。
直到,他亲眼看见最后一个人在他面前倒下,沾染了一脸的血色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握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即便是赔上了他们的性命,可他们想保护的人依旧难逃一劫。
何遇握紧手中长剑,他,不能死,他答应过一个人,一定会活的比他久的,他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他还不能死!
援兵最终还是赶到了,在何遇身边最后一个人倒下之后,悄然而至,犹如神兵天降。
影司,海角阁阁主最锋利的一把剑。
何遇茫然地看着倒在他周围的尸体,这些,是他的兄弟,曾经同患难,共生死的兄弟!
————“大人,您就从了阁主吧,免得阁主成天的往别云间跑……”
————“大人,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生辰贺礼,可千万别被阁主看见了,不然肯定没收……”
————“大人,放心吧,我们永远支持你……”
————“大人!……”
————大人!大人!大人!……
嬉笑怒骂仿佛还在昨日,那一张张笑脸转瞬就变成了眼前血淋淋的尸体。
————“阿遇,我把这些人拨给你,从此他们只听你一个人的,你总该要有自保的能力的!”
主子啊主子,这自保的能力,明明是你给我的啊!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破裂,何遇呆呆的看着最后一个人死在影司的手里。
这一切的一切,像极了一场局,主子曾经教过他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看着影司众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恍如杜鹃啼血,字字哀鸣,“所以,这场围杀,不仅仅是反叛之人,还有……”他仿佛瞬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我?”
只一个字,便让他Jing疲力尽,他忽然悲凉一笑,“你们,是不是……来早了?”
影司首脑名讳彦霖,是最初跟着行止的一批人,见证了阁主与何遇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从一开始的不认同,到最后被阁主的真情所打动,曾经山盟海誓,转眼便成过眼云烟……
他为人下属,不能编排主子,却是真的为何遇感到不值,连阁主都能变心,这世上还有谁能相信呢,上位者的感情,果然不可当真。
对着璇玑部首座,他竟然生出了怜悯:“阁主……让我们带您回去。”
他或许还是在乎你的呢。
何遇笑的凄苦而悲怆,“回去?何必呢,杀了我不是更好吗?”
彦霖无言以对,他也觉得与其带他回去,不如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