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时的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慌张,眼睛紧紧盯着司小宁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说谎的痕迹。
司宁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原本是计划在期中考结束之后再告诉越时真相,到时候不管越时会不会留在五班,还愿不愿意把他当朋友,他都能接受。
但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越时,你听我说。”
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司宁心里远不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平静,心口像堵了一颗石头。
不过越时肯定比他更难受,司宁试图稳住越时的情绪,“这件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先回去上课,等中午回家,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行吗?”
这时候预备铃声已经响完一会儿了,越时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只盯着司宁,执着地问:“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
司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对越时不是没有感觉的,但理科生对解题公式有一种谜一般的执着,他的复盘还没有做完,这时候给越时答案,非常不负责任。
然而越时并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看他沉默,一颗心像是沉到了深渊里。
这么长时间,原来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眼眶整个红了,动了动手指,想把那张纸丢到司宁身上,但到底还是没有舍得这么做,紧紧攥住那薄薄的纸片,说:“不是要回去上课?”
司宁看到他的眼睛,愣了一下,但越时很快就转开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什么立场去安慰越时,只能当做没看见,转身往楼下走。
越时的脚步声慢了几步才跟上。
也不知道是天气转冷的缘故,还是这一个多月习惯了与他并肩同行,司宁一个人走在前面,居然感觉有点空旷好像楼梯忽然增大了好多倍一样,而他只是个误闯的路人。
到五班所在的二楼,司宁正要往班级走,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急促起来,飞快地下了楼。
司宁赶紧回头,“越时!”
然而这回越时没有跟平常一样听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司宁看见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一瞬间有追出去的冲动,但这时他身后有老师出来,叫住了他。
看见是他,那老师还有些惊讶,“司宁?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司宁顿了顿,“……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这之后,一整个周二,司宁都没再见到越时,好在上午的假条还没销假,被他用来应付了学生会来检查的人。
这一整天,司宁都没有什么上课的心思,总是忍不住扭头看窗外,在篮球场上寻找越时的身影。
课间,他拿出复盘用的本子,看着上边分析到一半的优缺点,却怎么都没办法再下笔,这时有人来问越时的情况。
“他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
越时早上来了又不见,几个比较关注他的女生都有些担心,就选出一个人过来问了下。
司宁以前对这些事情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听过越时质问他的话,此时突然明白了这些女生对越时的关心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一下,“大概是吧。”
那女生看了看他的脸色,尴尬地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学习了。”
说完就赶紧离开了司宁桌前。
几个女生立即围了过来,“你怎么问的啊?司宁的表情为什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凶?”
“我也想知道啊……我本来还想问越时得了什么病,一看他那表情就不敢了,赶紧跑回来了。”
“人家是学神啊,估计嫌你妨碍他学习了。”
“可越时跟他关系最好啊?”
……
司宁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复盘更写不下去了,想了想,干脆合上笔记本,拿出手机。
之前越时让他加的“同性.交友群”,加了之后就被他设置了消息不提醒,加上越时不让他看,就再也没有点进去过。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但群里聊天的人还有很多,消息刷得很快,司宁看了看群成员,找到猴子的头像,发送好友申请。
申请很快就通过了,猴子发来消息。
侯壮壮:宁哥!啥事儿?
宁哥:你今天有看到越时吗?
侯壮壮:没啊,咋了?时哥终于逃课了?
越时以前经常逃课出去玩,转学以后每次都约不出来,猴子他们都以为他被夺舍了呢。
这么一逃课,反而感觉挺正常。
司宁见他也不知道越时去了哪儿,没有多说,简单应付过去,便点开了越时的对话框。
他和越时的聊天还停留在早上,他跟越时说自己帮他请假了的那一条消息。
中午回家吃饭,司宁就没看见越时,出于愧疚和礼貌,没有发消息去打扰他。
他觉得越时需要时间去好好消化这件事。
但从他转学过来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