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那怎么能就算了!我帮您和他们理论!”鄂毓拍案而起,这嘉俊也是个名校毕业的,那女人也不像是蛮不讲理的,可这做的事情怎么那么不是东西!
妈妈安抚他坐下,“后来不是有你舅舅去交涉了吗。这怎么能把事情做这么绝!最后,嘉俊妈把20万归还给你姨婆,那之后,他们家就再也没和咱家来往。所以,你姨婆这么大年纪才出来做生意谋生。”
“也怪我自己,当年嘉俊妈要上班让我帮忙看孩子,可我老伴说家里四个孩子,如果带了一个孙子就没理由不带第二个,所以干脆都拒绝。结果,人家怨恨我了!”姨婆说。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如果是鄂毓遭遇了什么不幸了,南和谦会不会这么对老妈?鄂毓其实问过这个问题。那天在手术前,他突然有一种怕这一合眼,以后再也醒不过来的恐惧。别人都还不算他的责任,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她已经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如果阿毓自己还出点事,那她还怎么活得了?
那时,阿毓突然问南和谦:“要是有什么意外,能不能麻烦你劝我妈妈别想不开......”
南和谦揉着他的头发,替他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给她打电话,过节带礼物拜访,我肯定比你回去得勤快!放心吧!我早就说过我也算她半个儿子。”
听完这些话,鄂毓悬着的心才落下。南和谦多好啊,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以恰到好处的方式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一整天忙忙碌碌,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下晚自习时间。记忆中,鄂毓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一天到晚在教室里待得快长蘑菇了。每当晚上10点40分下自习铃声一响,学生们解放一般冲出校门,一天才真正开始。当然,高中生的“夜生活”并没有那么绚烂多姿。鄂毓有时候会和其他走读的同学们一起去吃碗牛rou面,吃个炸鸡、匹萨,就算是肚子不饿,也要在学校附近的小书摊逗留一会儿,仿佛早回家一分钟都是巨大损失。
鄂毓搬了个板凳坐到门口看从后门放学的学生,“一个,两个,三个......”数人头。姨婆的店最忙碌的时间集中在午餐晚餐,下晚自习基本没什么客人。他让姨婆和妈妈先回去休息,独自留下来做一些收尾打扫的工作。
小吃街的店家基本也关了。街上剩下点惨淡的灯光。鄂毓无聊地等大部队离开,差不多也该收店了。他检查了水电煤气,关掉了灯,最后锁大门。一转身,他猝不及防地看到街对面站着个人。也许是因为在黑暗中呆久了眼睛适应了,他看清那人手里推着辆老式的凤凰牌自行车,就是鄂毓小时候家里常用的款式,前面有一条横杠挡着。那个人穿着件长风衣,在晦暗的灯光下,颜色看不真切,大概是白色。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鄂毓心里感觉古怪,如果是来接孩子的家长,已经离下课过去了几十分钟,应该没有拖堂到这么晚的班级。街上又空空荡荡的,那个男人就纹丝不动地伫立在街对面,Yin影刚好笼罩了他的面庞。鄂毓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竟然下意识地又拉开了店门,一股脑钻了进去,然后飞速从内反锁上大门。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店内缩成一团,透过门缝盯着街对面奇怪的男子。
89、奇怪的男人
◎隔着一条狭窄的门缝与街对面伫立的奇怪男子对峙。大灯开关就在左手边不远处,鄂毓却紧张到不敢去开,视线丝毫病◎
隔着一条狭窄的门缝与街对面伫立的奇怪男子对峙。大灯开关就在左手边不远处,鄂毓却紧张到不敢去开,视线丝毫不敢移开,仿佛不盯着,下一秒这个男人就会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行为。
夜静谧得听不到蝉鸣。或许是心脏在胸腔中“咚咚”的轰鸣早已掩盖了一切杂音。
他清晰地记得,这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古怪的男人。
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三。因为巨大的升学压力,有一阵子他特别丧,一待在学校上晚自习就心慌气短、无法集中。妈妈找了班主任老师说明情况,老师特批他回家上晚自习。于是,每晚八点半,落日金灿灿的余晖消散殆尽,校门口准时就会出现一个背着书包的身影,踏着星辰而归。
那刚好是一个没有月光和星星的晚上,鄂毓背着书包从学校正门旁边的一个小门出入,跟保安大叔打招呼请他帮忙开门,一来二去,保安大叔都认识这他了。从门口出来,要步行几分钟去校门前的居民楼楼下取自行车。他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有脚步声,以及自行车滑行时链条发出的声音。开始他没当回事。直到他走到自己的车前开锁,那声音戛然而止。他回头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在停车或者朝着别的方向离开了,却如此恰巧地和背后五六米处那个静止的扶着自行车的男子四目相对。那男子就是穿着这身一模一样的米白或者米黄色的长风衣。鄂毓机敏地将目光移开。他把自己的车从众多车中抬出来,跨坐而上,巴不得赶紧离开。
也正是这时候,背后的自行车锁链“咔哒咔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安静的小巷中那么明显,说不出的诡异。他迅速在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