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放下手机,跟寸头对视一眼。
寸头重重的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砸在地上,“这死小子。”
眼镜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算了算了,去那边摄影棚待着吧,这边太热了。”
眼镜硬是将寸头往那边扯,还打着圆场,“没事,说不定一会就联系上了。”
——
南市有个贫穷的小镇,叫桂花镇。
桂花镇位于山区,山上种着漫山遍野的桂花,因此称作桂花镇。
现在还是夏天,桂花还未到花期,树木苍翠,贺书意坐着村头二大爷的三轮车,在泥土路上颠簸,本来还有些不适但此时,他眯着眼看山上翠绿的树木只觉得养眼。
大城市可没有这景色。
贺书意张开双臂,拥抱着空气,深吸一口,呛鼻的牛粪味迎面而来。
“咳咳。”
他赶紧捂住鼻子,差点窒息。
老人开着三轮车,坐在前面笑的开怀,“哈哈哈,年轻人是城里来的吧。”
“嗯,是的。”
“这乡下的味道你们怕是闻不惯。”
贺书意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哈,哈,还好。”
“我看你眼生,你是来找谁的啊?”
桂花镇很小,只有二十多户人家,乡里乡亲的几乎都认识,外来的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是来找朋友的。”
老大爷通过有些裂痕的后视镜看他一眼,笑的热情,“你说你找谁,我在这桂花镇待了几十年了,保准给你送到他家。”
贺书意眼睛亮了亮,这就好办多了,他连忙感谢大爷,“谢谢大爷,您认识赵齐吗?”
那是铁子的大名。
大爷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你是说老赵家的小子?”
贺书意有些摸不着头脑,铁子姓赵,那应该就是他口中的老赵家的。
“嗯,应该是的。”
大爷叹气,开着三轮车换个道,往村子最后面驶去。
“唉…”
贺书意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大爷?是铁子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他朋友吗?”
贺书意回答道:“我是他高中同学。”
“奥,高中那会啊,高中他家还没现在窘迫。”
贺书意皱眉,高中还没现在窘迫?可是铁子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念不起书了。
“他没跟你说吧。他爸年轻的时候就酗酒赌博,也不出去打工,全靠她妈一个人撑着。他爸说他念不出名堂,让他辍学去打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硬是坚持念完了高中。后来高中毕业了,他爸染上了毒品。”
大爷眼角的皱纹微微动了动,脸上全是同情。
“他家哪有钱给他吸毒啊,他爸就逼他把钱全都交出来,可这远远不够他挥霍,就这样他家欠的债越累越多,她妈前年就自杀了,他爸也跟着一块没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和债务让他收拾。”
贺书意望向不远处的泥胚房子,里面冒着炊烟,居然还有人住这种房子。
“现在啊,每到过年,他家门口就站着一大群要债的,也是苦了这孩子了。”
大爷将车停下来,对贺书意道:“就是这里了。”
贺书意下了车,打量着面前这房子,有些不敢相信,他记得之前铁子说过,自家是有一套楼房的,可惜被他爸给卖了。
“芳儿,来客人了。”
大爷站在门外往里喊一声。
贺书意看见,房子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出来一个系着碎花围裙,眉毛细长,狐媚着眼睛,规规矩矩盘着头发的女人,她皱着眉毛,很是不耐烦的掀开花布帘子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锅铲,大概是以为来了几个讨债的,看都没看就语气不耐的赶人:“叫什么叫啊?我男人他不在家。”
贺书意出声:“那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那女人这才注意到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她撩一下垂在鬓间的碎发,露出笑容看向贺书意。
贺书意今天穿着简单的白的T恤,搭配着黑色的运动短裤,背上背着黑色的书包,腿部肌rou明显,线条流畅。迎着风看去,他头发清爽,在空中飘动,皮肤白皙,下颚骨锋利立体,一双狐狸眼下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痣,很是诱人,但他偏生又长了一张禁欲的脸蛋,外人看来,他如同神佛般冷贵疏远,只可远观。
不知要将这种男人拉下神坛,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芳儿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软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呐,我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
“贺书意,请问赵齐在吗?”
“哦,他不在的,你找他什么事,我叫他回来成不成?”
贺书意点点头,“多谢。”
芳儿进屋放下锅铲,用围裙擦擦手又走了出来,“里边请,喝茶么?”
贺书意摇摇头拒绝了:“不用。”
大爷见芳儿站在一边迟迟不走,眼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