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萤之前练琴耽误不少功课,这段时间几乎一头扎进书里,连拿着杯子出去倒水时嘴里都念念有词在背着单词。
旁边傅娇娇开小差都无法心安理得,她贴好双眼皮,终于扛不住一把合起镜子。
“小萤,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学习比我好玩吗?”
“.........”千萤满脸恍惚从书堆里抬起头,眼神放空,“啊?”
“...我懂了。”傅娇娇决定不自取其辱,看她被折磨得脸色苍白的模样,又实在打心底困惑。
如果说成绩非常好名列前茅这么认真刻苦也可以理解,可明明是和她差不多一样的吊车尾...千萤的刻苦有种视死如归般的壮烈。
实在是惨不忍睹,让人于心不忍。
她真心困惑,正色发问:“小萤,你为什么学习这么认真?”
班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和傅娇娇一样,要么不愁吃喝不学无术,要么在家里安排下按部就班拿下好分数进入名牌大学。
少有人会有如此溢于言表的刻苦。
千萤愣了一秒,脑子里挤满的单词还未散开,她本能张嘴回答:“知识改变命运?”
“.........”
“行吧。”傅娇娇彻底放弃了。
大概这就是她和千萤的不同之处吧。
她根本就不用改变命运。
天生一条好命。
“辛苦我们小萤宝宝了。”傅娇娇爱怜地摸了摸她脑袋,宠溺说:“中午姐姐请你吃蒜香大排。”
“好好补补。”
“.........”
一月底。
考试周兵荒马乱过去。
这群今年新升上来的高一生正式迎来寒假,马上接踵而至的就是春节。
因为这个千萤还罕见地和时陆小小吵了一架。
他寒假要参加一个集训营,几乎囊括了假期前后,只有春节那两天会休息。
他想和千萤一起过春节。
“我和爸爸都半年没见了,我们早早就说好要等我回家一起过年了。”千萤觉得时陆不可理喻,有点生气。
“我又没说不让你回去,过完年让司机送你回家不行吗?”时陆语气也没那么好,给出自己的意见,但她无法接受。
“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我要陪他一起过年。”千萤摇摇头,态度坚决。时陆声音一下低了下来,他轻轻的。
“可我也只有一个人。”
因为白天发生的口角,两人直到晚上都没说话。
时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做题,千萤自他说完那句话后就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和他沟通。
她躺在床上发愁,苦恼思索无果后干脆下来,端着杯子去楼下接水。
恰巧书房门传来一声响,时陆也走出来,两人不其然在楼梯口碰上。
他看她一眼,很快移开,转身下楼。
“鹿鹿。”
千萤突然在后头叫住他。
“对不起。”她上前拉住他衣角,声音很软。
“你别生我气。”
空气寂静了三秒,时陆拿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千萤连忙追上去,刚要开口。
“我没生气。”时陆垂着眼,睫毛在眼窝撂下两道Yin影。
“你爸爸比我重要,我可以理解。”
“毕竟我不是你爸爸。”
“我只是一个叫做时陆的朋友。”
“.........”
“鹿鹿...”千萤扁着嘴,欲言又止叫他。
“你不是一个叫做时陆的朋友。”
许久,她轻声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
台城是省会。
云镇在市底下一个偏远县的边缘。
镇上没有高铁火车,只有一个老旧的汽车站,每天早上各班车发车一趟,通往外面各个地方。
最远的一趟就是台城,将近十二个小时的车程,从早坐到晚。
千萤在网上查了怎么买票,可以直接在软件上面购买,不贵才几十块钱,但是要坐整整一天。
早上八点出发到晚上八点。
云镇真的太偏了。
千萤直到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难怪时陆刚开始到民宿时连话都不肯讲,也不愿意出门,对他从小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大少爷,被送到那里简直是一场折磨。
千萤收拾着行李,她把夏天带来的衣服都带回家,几个月过去,她长大了一小截,当时的衣服穿上去已经有点局促。
柜子里的夏装全部被换成了满满冬装,似乎是别墅里的佣人整理的。千萤每天在学校都穿校服,只有周六日才会从衣柜里拿衣服穿,里面大部分吊牌都还没拆。
她把自己穿过的几件也一起带回家。
下次让他们不要买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