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曾经给人做过妾,还是最近一年怀孕生子,身边跟了个才几个月大的儿子,甚至她远在京城的父母,以及在巴州府城又认了对义父义母的事儿,他都了然于心。
他不是那种不愿意负责任的人,他会对傅里表达出自己的喜欢,自然是因为他觉得傅里的条件他可以接受,并可以为了自己的喜欢负责才会开口。
但卫烆突然意识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他对傅里了解至深,甚至她自己都不一定有他了解得深,可是傅里对自己,却很可能除了个官职与姓名……便一无所知。
卫烆当即正色起来,以一种相亲的口吻介绍自己:“我叫卫烆,字明径,现居京城。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对年纪颇大的父母,以及早亡姐姐留下的外甥。父亲袭了祖上的爵位,现为三等男爵。外甥年纪也大了,前两年已经娶妻,如今分府另住。”
顿了顿,他微有些小心地解释,“至于我的话,若是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我应当是要继承父亲的爵位,袭一个一品或三品的将军。不过年少时我选择了上战场,可能天生就擅长打仗,于
是很容易就获得了军功,然后职位一路往上升,身上爵位也越来越高,最后变成了威定侯。”
傅里愣了下,总觉得这个威定侯有些耳熟。
许是傅里的神情太过严肃,卫烆误以为她是被自己的爵位吓到了,于是赶紧解释:“只是一个爵位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若是子孙争气,也许还能多传几代,若是子孙不争气,传个一两代也就没了。实在没必要因此心生顾虑、”
傅里思绪被打断,抬眸瞪了他一眼:“既然爵位这么没用,你倒是别到战场上去以命相搏啊!”
卫烆顿住,无奈闭嘴。
但傅里能看出,卫烆眼底仍有些着急慌乱,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里摆摆手:“我并未因为爵位就心生害怕。毕竟在我得知你的爵位之前,你我二人的差距便已经足够巨大,这个爵位不过是将原本就难以追上的差距拉得更大了而已,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卫烆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伤。
见卫烆不说话了,傅里皱眉催促:“还有呢?你今年多大?婚配与否?家中可有通房小妾?是否有孩子?你对我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是想要将我纳了,还是愿意八抬大轿娶我回家?”
在这些真正值得在意的东西面前,再高的爵位也都是个屁
毕竟不管卫烆的爵位多高,就目前而言,跟她也毫无关系不是?若是他已经有了个儿子,他的爵位就与她更没有关系了,她为何要去在意一个爵位,而不是关注其他更实际的问题?
她愿意多嘴问这么些问题,也是因为卫烆之前表现相当坦诚,且目前说出的条件并无让她介意之事。
就目前看来,卫烆尚未触她雷点,让她还愿意听他继续介绍。
卫烆沉默地看了傅里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我今年二十有七,曾经婚配,妻子是父母挑选的世交之女,不过因为我常年上战场,与妻子的感情……”几乎称得上是没有感情,不仅如此,因为他没能尽到身为丈夫的责任,每次见面,妻子对他还诸多抱怨。
他也曾想过与妻子好好培养感情,可是战况不等人,他只能怀着歉疚的心情一次次地离开家人上战场。次数多了,妻子似乎也懒得抱怨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却跌入了冰点。
若不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父母担心他出了意外,逼着两人留后,也许两人要不了几年就会和离也说不定。
孩子倒是很快就怀上了,但谁也没想到……
“后来妻子怀孕难产,留下一个儿子后便走了。”
说到这里,卫烆的神情也严肃许多:“因为以前孩子的母亲在的时候,我没能尽到丈夫的责任,所以我对她留下的唯一孩子非常疼爱。虽然没到要风给风要雨下雨的程度,但我如今的爵位,肯定是要留给他的。”
傅里完全不在意这个爵位以后留给谁,她也不觉得卫烆疼爱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
毕竟,她不也有一个非常疼宠的孩子?她手上的东西不也一样要留给锦哥儿,难不成她还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给未来另一半与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好吗?
在这方面,两人算是半斤八两。
甚至于,傅里反倒因此松了一般的气:她原本以为卫烆家中已有妻儿,对自己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
若是家中没有妻子,也打算真心求娶,以卫烆这么好的条件,她倒不是不能考虑再嫁之事,反正她对卫烆是真的挺有好感。
傅里点点头,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这点,这让卫烆心底很是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年轻时是因为忙于打仗,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所以房中并无通房小妾,后来妻子去世,守了一年妻孝,出了妻孝后又忙于照顾独子……”卫烆神情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蹉跎至今。”
傅里双眼微眯,神情非常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