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生意做得好好的,酒楼的老客人突然就开始嚷嚷店里的食物不太够味儿。甚至于,店里原本卖得还算不错的几款面条的销售量突然一落千丈,几乎没人点,每日都要剩下好多面粉,白白亏损。
楼里近半个月的进项,也比上半个月足足少了五分之一。
老板立刻就火了——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面摊老板先不义,自然就不能怪他后不仁了。
况且这事儿,又不是他一个人在做。
只是他派去好些个人打探,更是买了不少面条回来让大厨研究,却一直品不出那面条卖得如此火爆的秘诀不说,还因此动摇了军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店里的跑堂在尝过他花钱买来的小面后,都在暗地成了周公面摊的客人。
老板简直要气死了!
眼瞧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慕名跑到周公面摊去用餐的客人越来越多,老板终于坐不住,拿钱将这位有名的“灵舌”给请了过来。
可结果呢?
那客人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愿白跑一趟,于是将自己尝出来的油辣子的配方一一写了下来。
“花椒,蒜,盐,花生……”
老板越看越不对,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这就是我花了好几百两银子买来的配方?你逗我呢?你要是不把真的配方给我,信不信我让你身败名裂!”
这位“灵舌”写下的配方,不但原料寻常,
其复杂程度甚至比不上他店里次一等的配方。
这样一个配方怎么可能让那面摊吸引那般多的客人,甚至影响到了酒楼的生意?
“灵舌”一脸苦笑:“所以我才不知该不该将配方写给您。”
老板瞪眼,兀自不信。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大厨却开口为其说话:“老板,我觉得灵舌先生给的真正的配方。”
见老板不信,大厨提醒,“您忘了,之前您让人买面条回来的时候,我就同您说过,这周公面馆的老板虽然做面的手艺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但与我也只在伯仲之间。他能靠着一个面摊吸引那般多的客人,只是靠了一味独特的调料。”
这位大厨在店里是专门做面的,只是这店到底是酒楼,吃面的少,所以他在店里并不受重视。
之前他确实说过这话,只是老板并未放进心里。
如今有了灵舌先生佐证,他将这话再说一遍,也不至于再被人忽视。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说的那位调料叫什么啊!”老板气急,“你只说周公面摊靠的是不是配方,而是一种独特的调料,你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让人如何信你?”
大厨转头看向灵舌先生:“老板,我只是个厨子。就算因为对做面一道十分了解,品尝出了调料的特别,可我这大半辈子一直住在巴州府,连府城都没有走出去过,哪里比得上灵舌先生见多识广?您想知道那味调料,还是多问问灵舌先生才好。”
他就是个给老板打工的,如今出头也只是想让老板多重视他一点,可没有激怒老板的打算。
别说他不知道那味调料是什么,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说啊——
老板请灵舌先生过来帮忙可是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可他就算在酒楼干上一年,也根本赚不了这么多钱。
老板猛地回头看向灵舌先生:“先生,您可知道那味调料?”
灵舌先生如今是进退两难,看如今这情况,之前与老板说好的银子恐怕是拿不回来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老板,我之前已经同您说过了,我并不知道那味调料的名字。”
“你!”
“这事儿确实是我没有办妥,所以这银子,我也不要了。还请老板不要坏我名声。”说罢,灵舌先生就带着两个家丁离开了酒楼。
老板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了上去,然后将说好的报酬往他怀里
塞。
灵舌先生笑着推辞了,仍旧选择了离开。
老板看着灵舌先生离开的背影干瞪眼,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家连说好的报酬都不要了,他还能说什么?
至于去败坏灵舌先生的名声的话也不过是他气话,他反而有些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冒犯了他。
老板很快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中,正巧妻子在家教训儿子,见他提前回来赶紧放开熊孩子迎了上去:“老爷,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店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原本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但今日发生之事实在让人懊恼,他一时没控制住,便将所有事劝秃噜了出来。
说着,他还着重将灵舌先生关于辣椒的口感描述出来。
“你听听这描述,‘口感辛辣刺激却不含半分涩意,吃完酣畅淋漓’……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就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调料时这样的口感。茱萸倒是有辣味,可茱萸吃着不是有股子苦涩之意吗?而且吃完还会觉得酣畅淋漓……这听着哪里像是调料?简直跟有些药材的效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