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跩哥跟我聊了不少,包括他是如何利用費洛蒙和你發生關係,」翠菊垂下眼,看上去有點難過,「還有逼你喝下妊娠終止劑,或是沒處理好人際關係害你被揍之類的。」
榮恩知道自己被同情了,老實說,他不太喜歡被如此對待,這讓他感覺自己很可憐,儘管他知道眼前的女孩並沒有多少惡意。
「他很後悔,尤其是發生了這麼多事以後,」不過翠菊彷彿沒有意識到他的心境變化,僅僅是說著自己的話:「這也是為什麼月桂把我介紹給他的原因,她覺得我能給他提供一點幫助。」
聞言,榮恩微微皺起眉頭,「等等,你們難道不是因為老馬份的關係才認識的嗎?」
「怎麼會?我可不認識他爸爸。」翠菊搖搖頭,「是月桂把我帶到他面前的,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就在史萊哲林交誼廳裡。」
「噢,我只是……」他沒把後面的話說完,畢竟由對方的話聽來,這八成又是個誤會。榮恩在心底暗自腹誹著西莫的八卦可還真是不可靠。
「作為潘西的好友,其實月桂也覺得自己對你流產的事有點責任,」翠菊明顯不太在意他沒能說完的話是什麼,接著說道:「至於跩哥,他想了解這方面的事,剛好我又是Omega性權協會的成員,所以……」
她翹了翹嘴巴,剩下的部份,就算她不用全部說出來,榮恩也聽懂了。
「這真是,」他看看她,再看看那個因年久而有些破損的木製長桌,注意到那裡有個小孔,不知道是被哪個學生燒出來的,只是沒人去修復它,「我有點……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謝謝妳告訴我。」
「不客氣。」翠菊回了一聲後,又補充道:「你對他很特別,所以他想盡可能地善待你。」
不知怎麼著,當她說出後半段的話時,榮恩莫名地感到生氣。雖然她說得很誠懇,但他卻下意識地想反駁她所說的話,關於她口中的金髮史萊哲林會想好好對他?在榮恩從聖蒙果回來後,他們甚至都沒說話呢。
「善待我?比如說和我保持距離之類的?妳知道我們多久沒交談過了嗎?」榮恩從那個桌上的小孔抬起眼睛,有些憤憤不平地對她說:「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感謝他的『慷慨』。」
但是女孩沒有被他的反應嚇到,她只是一味地瞧著榮恩的眼睛,好一陣子都沒說話。
面對一個過於平靜的對象,不論自己有滿腔的怒火,也會隨著對方的沉著而漸漸冷卻,他的呼吸自急促漸漸趨向緩和,胸中的那團火燄熄滅了,餘下的只有徒逝溫度的冰涼與空虛。
「抱歉,」這是榮恩今天第三次道歉了,「不是針對妳。」
翠菊抿了抿嘴,不再撐著自己的下巴了,「其實你和跩哥挺像的,如果你有發現到的話。」她抬起臉,挺直腰部,雙手平擺在桌面上,神色認真地說道:「你們總是不肯說出真話,更情願用尖銳的方式自我防衛,」她頓了頓,「藉由傷害對方,來保護自己,我懷疑那樣真的有用嗎?」
在她指出自己的觀點後,榮恩張大眼睛,「我可沒有幹什麼傷害他的事!」
她聳了個肩,說道:「你難道沒有故意對跩哥表現得很疏離嗎?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
「那是因為我不想再和他有所瓜葛。」榮恩為此辯解道:「他自作聰明、難以溝通還惹人討厭,我只是想離他遠點。」
「唔,如果你那麼討厭他的話,為什麼要因為他沒來找你談話而憤怒呢?」翠菊又笑了,白嫩的雙手在桌上交疊,搓了搓姆指,「我理解你很生他的氣,也不認為你有必要原諒他,畢竟他是自作自受,」她輕咳了一下,「但至少你不該拿他犯的錯來折磨自己,是吧?」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女孩的話語比他想像得還要更尖銳,雖然她的口氣溫和,態度也還算不錯,可說出來的句子卻是如此嚇人。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似乎比他還要年長,儘管他才是年紀更大的那個,難道正如金妮說的,女孩都比男孩還要早熟嗎?
「不管你信不信,其實他一直想和你好好說話,」翠菊搖搖頭,右手的指頭輕敲著左手的指頭:「可你猜怎麼著?他不敢來找你,他認為自己傷害了你,而你恨他。」
「我恨死他了。」榮恩快速地說了一句。
「好吧,你是真的恨透他了。」雖然翠菊這樣回話,但她顯然不把他的評價當一回事,只是把她還沒說完部份給說下去:「但你還是在意他,我猜?」
對於這個問句,榮恩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嘴巴緊閉著,舌頭在牙後抵了抵自己的牙背,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要是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補償你的話,去和他聊聊吧,」翠菊垂下眼睛,嘴角含著笑意,「至少讓他知道你也有一點點想他,不是挺好的嗎?」
榮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依然沒有作聲。
「若是你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翠菊雙手分開來,撐到桌面上,站起身,「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性權會的派對。」
語畢,她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