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有你們才吃蘇打麵包,那種又乾又沒味道的東西沒人喜歡。」丁嫌惡地說。
他們繞過了妙麗,他的女性友人則對他們點點頭,然後走進房間一步,在完全走出寢室前,西莫還回嘴了一句:「反正比豬油蛋糕好吃多了。」
木門完全闔上了,一瞬間,整個室內又變得安靜了。看著那扇木門,榮恩猜想奈威之所以猶豫這麼久,可能是想加入他們的談話,但最後還是被丁給帶走了。
「你好點了嗎,榮恩?」戴著眼鏡的男孩眉頭緊鎖,坐到了自己的床上,那裡還有丁方才坐出來的褶痕。
榮恩聳聳肩,「好多了。」
「榮恩。」妙麗喚了他的名字,走近了他們,榮恩因此往床頭退了一點,好讓出床尾的位置給妙麗坐下,「我們聽說你流產了。」
「什麼?誰說的?」榮恩驚呼一聲,「是馬份講的嗎?那個大嘴巴雪貂臉!」
「而你甚至沒告訴我們你又懷孕了。」哈利指出這一點:「這下我有點生氣了,夥計,我以為我們是永遠的最好的朋友。」
「噢……抱歉啦,哈利。」榮恩縮了縮肩膀,抓起棉被的一角,打算隨時把臉埋進裡面,「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啊,這又不是能開玩笑的事,謹慎總是不會錯的嘛!」
「那麼,治療師有說什麼嗎?」他的女性友人坐到了床尾處,與他離了一小段距離,她看著他,棕色的瞳孔裡滿是關心:「你得老實告訴我們。」
「妙麗說得對,」他的好友同樣睜著那對綠色的眼眸,嚴肅地凝視他:「我們不希望你對我們有所隱瞞。」
「呃,那麼,好吧……」榮恩來回看著他的兩個朋友,將棉被又往上拉了一點,小心拿捏自己的措辭:「他們說我以後不容易留住孩子了,就這樣。」
在場唯一的女孩倒吸了口氣,眼睛瞪得大大的,痛苦地說:「喔,不……」
「嘿,別這樣,這又沒什麼。」榮恩將棉被退回到腰際處,柔聲安慰道:「反正我個是男的,生孩子這種事本來就不該輪到我,」他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得愈來愈難過,這使他有點緊張:「我是認真的,Omega就是男性中的異類,妳不要露出這種臉好不好?」
妙麗搖著頭,轉開臉,不去看他,或者是不想讓他再看見自己的神情,無論如何,她都表現得很心碎,這反而讓他產生某種近似於愧疚的情感,因為這不是她的錯,可他卻讓他的朋友替自己傷心了。
「確實,就我的認知上來說,男孩懷孕還真有點奇怪,」哈利推了推眼鏡,眉間仍然皺成一團,「可是,既然你擁有那些別於其他男孩的額外器官,就表示它們是你的一部份,」他的好友說道:「再怎麼說,它們受損了,就不是件好事,這和你是不是男孩沒有關係。」
榮恩眨著眼睛,望著自己的好友。哈利的那對綠眼睛仍然又大又明亮,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不知怎麼著,一股酸楚湧上了鼻頭,讓他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妙麗把頭轉回他的方向,朝他挪過幾吋;哈利也從床上跳下,走到了他的旁邊。他的好友們同時抱住了他,他們兩個明明都比他還要更嬌小,卻彷彿有股強大的力量包圍著他,而他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不論如何,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在他回到正常的步調後,緊湊的課程接踵而至,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這就是生活,悲傷也好,憤怒也罷,那些情緒終究會過去,人們只能繼續被時間追著跑,逼迫自己前進。
忙碌能夠讓人忘卻很多,榮恩的日常與從前相比並沒有改變多少,包括他的Alpha總會朝他的方向投來灼人的視線這點。不過仍有和之前不同之處,就是金髮史萊哲林已經不會再迅速地避開目光了。
有時候,榮恩回過頭,會不小心對上那雙灰色的眼眸,隔了幾個坐位,遙遙與他對望,如同墜入一望無際的灰色海洋,感受自己四肢浸在其中,既不冰冷,也不炙熱,僅僅是包覆著他,帶來一種平靜且舒適的感受。
視線交會的幾秒後,金髮史萊哲林總會微微扯一下嘴角,薄薄的唇辦拉出一個弧度,沒有過去的那般張狂,也不如以往的嘲弄,那就只是個微笑,平淡的、淺淺的、帶著些許哀傷的。
不知怎麼著,榮恩總會在看到那個笑容時,慌忙地別過頭,他的心臟跳得很快,卻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麼樣的感受。有別於動心或緊張,這樣的心跳頻率來得更要神經質,近似於困惑。
他知道馬份家的獨生子對他有些特殊的心思,事實上,充實的生活總會讓人漏掉些什麼,於是大多數的時間裡,這件事都被他給拋到腦後去了。可每當榮恩被對方這樣直勾勾盯著瞧的時候,他的思緒又會再度被牽引至那一塊裡,使得他不得不去思考這些問題。
即便是他,也會好奇對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產生那種念頭的,難道自己曾經做了什麼卻不自知嗎?又或者,這樣的情感其實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只要感覺對了,就一切都對了呢?太奇怪了,過去他可從沒想過這些事,而現在他卻得一一思考每件發生在他們之間的瑣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