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陆以重新检查了一番,换了新的吊瓶,又开了一串缴费单,让家属去缴费。
那楠没钱,陆以躺床上,有气无力地指挥那楠拿他的医保卡和手机去缴费。
闻兼明接过缴费单和医保卡,说他先去交着。
等交完费再回到病房时,那楠正和隔壁病床的家属起了冲突。他指着对面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不客气道:“要嚷出去嚷,这里还有病人要休息,怎么这么没素质。”
对面的男人脸红脖子粗地对着那楠嚷:“小子,你他妈说谁没素质呢。”
“我他妈说的就是你,病房不是你家的,白活这么大年纪,有没有规矩。”那楠不仅不怵,反而往前顶了一步。
“你他妈……”
这时护士长推开闻兼明,先进了病房,横眉竖目地:“吵什么吵,当医院什么地方?再吵让你们搬出去了啊,本来病床就不够用。”
那楠立马变了副脸:“护士姐姐,不好意思呀,我们没吵,就是说话声音大点。”
“说话声音也给我放小点,都是病人要静养,养不好你们负得起责?”
“对不起,对不起……”
看这小年轻挺上道,护士长给了那楠一个好脸,但转头警告地看了那个男人两眼。人走后,中年男人又低声对那楠骂了两句脏话,那楠又要发作,闻兼明进来把人给抓走了。
门外那楠一个劲抱怨那个男人。陆以要休息,可那男人就在病房里气势汹汹地打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不知是谁掰扯医疗费的问题。让他小声点,他还呛口说听不得别人的声音,自己去住单人病房啊。
“那怎么不去住单人病房?”
“倒是想,还得有床位才行。你是不知道医院的挤,要不是急症抢救,陆哥连普通病房都差点没得住。”
闻兼明看这来来往往的病人,拿着手机出去打了两通电话。
大概一个小时后,有护士推着移动病床过来,把陆以搬上床,送去了倒数第二层的单人病房,弄得陆以还一头雾水。
那楠看着闻兼明背过身去打电话的,调侃道:“老师,你挺有能耐的嘛,还能给陆哥找到单人病房。”
听到这话,陆以有些坐立不安,挣扎着想要撑起身来:“闻兼明,这个……不用,就在楼下也没事……”
闻兼明将他轻轻按在床上:“你安心休息。我叔父是三院的院长,医疗系统有熟人,找个病房很容易。”
“但是……让你去欠了这样的人情……”
“不要紧,你现在只管好好休息。”
陆以身体实在是有些撑不住,转到单人病房里没多久他就昏睡了过去。闻兼明从那楠那里拿了陆以家的房卡,他也有些撑不住了,去陆以家里睡了一觉。
晚上他做了点饭吃了,在家里剩下一份儿,然后去医院替那楠。
陆以说他晚上不用人守夜,那楠也说他来就行,让闻兼明回去好好休息。但他坚持留了下来,就睡在陪床的沙发上。
那沙发顶多一米五,闻兼明一米八几的个子蜷在上头,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这里的病床也比普通病房里稍微宽敞一些,陆以心里愧疚,就往旁边让了让位置,提议让闻兼明床上来睡。闻兼明以怕影响到陆以休息为由,拒绝了。
到了半夜,突然“噗通”一声响把陆以惊醒,他睁开眼睛,微微偏着头,就看闻兼明坐在地上好像还在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从沙发上滚下来了一样,若无其事爬回沙发上,继续蜷着。
借着走廊上的灯光,陆以看到沙发上那个影子,心里有些滋味儿难明,而欠别人这么天大的人情的感觉也十分折磨。
“闻兼明……”
“嗯……?”刚刚才躺下的闻兼明又从沙发上坐起来,“要去卫生间?”
“不是……你还是床上来睡吧……”陆以往床边挪了挪,“将就能睡下。”
闻兼明知道自己刚刚滚地上被陆以看到了,也许是太丢人,这次他没有再拒绝,移到了陆以的病床上。
即使比楼下的病床稍微宽敞些,两个男人睡还是有些挤。陆以只能平躺着,闻兼明则只好侧躺着面向他,小心翼翼把陆以输ye的手横放在胸膛。
“会不会挤着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你过来点,小心掉下去了。”
闻兼明又往中间移了一点,挨着陆以的这半边身体。
“睡吧,我睡了。”陆以用困倦得游丝一样的声音说。
闻兼明也困,从昨天到现在,他就下午去陆以家里睡了两三个小时。在沙发上以那种姿势,好不容易睡熟,一个疏忽竟然掉了下来。现在身体舒展开了,正该好好睡觉的,他却睡不着。
因为生病,陆以身上的气息有些发苦,但依然是闻兼明熟悉的味道。他们曾经同居过一个月,闻兼明没有和谁同居过这么久过。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被曾经熟悉的气息笼罩,他就感觉到身体发热,血ye沸腾着,往小腹里涌。
那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