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倒是真的有过只有一件羽绒服穿的时候,丁逸欣离开之后,买不起新的。那会儿没有洗衣机,还得烧煤热水,羽绒服脏了根本没有条件每天洗,路德正就拿个盆装些热水放点洗衣粉,然后用毛巾沾着水清洁羽绒服。
想来,的确是个清贫的小野哥了。
路野说:“那期末考完了去买一件?你的奖学金不一定能拿到,但我的还有呢。”
海远:“……我何止是奖学金没了啊。野哥,你说有没有什么赚钱可快的办法?”
路野说:“你怎么了,缺钱了?”
海远点头:“缺,已经缺到每天靠阅读《刑法》来镇压自己了。”
“……”路野吓一跳,“远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
海远神色严肃:“我不是君子,我是学渣。我要钱。”
路野压低声音说:“既然你也没有什么原则,要不要考虑一些不太光明的赚钱方法?”
海远心想哈哈,我现在的赚钱方法就很不光明了说出来吓死你。
海远瞥路野:“道长我发现你一天到晚不纯洁得很呢。”
路野失笑:“我的意思是,以后你的作业你自己写,你写一门作业我给你一块钱,行吗?”
海远:“?”
又误会路野了。
海远不明白自己最近思维方式怎么这么古怪,腻腻歪歪的。
不纯洁竟是他自己。
路野勾唇笑了笑,小Jing怪思凡了。
海远咬着牙,一副出卖了自己“学渣”尊严的深情,忍辱负重地说:“行,一门作业两块行不行?”
路野说:“一块三。”
海远说:“一块八。”
路野说:“一块五。”
海远说:“行吧,好算一点。”
路野都笑了,“你很为难啊。”
海远说:“写一张卷子才一块五,我做的已经是亏本买卖了啊。”
路野无语了会儿说:“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自己的亲卷子?而且你赚钱不是为了我么?为什么你现在还从我手里赚钱?”
海远都没注意到这个bug,咳了声,说:“我赚钱是为了给自己攒点本钱,万一以后去搞汽修开挖掘机的,总得有点积蓄,谁是为了你?”
路野点头:“好知道了,等你成挖掘机一哥,你养我。”
海远:“……”
到了地方,风呜呜的,怪冷。
体育场外头有几个卖手抓饼之类的小推车,路野去买了一袋糖炒栗子。
路野把装栗子的纸袋给海远说:“帮我拿着吧挖掘机一哥。”
海远看一眼路野,表意明显,一哥不是干这种活的人。
路野拿起海远的手把纸袋放他手心说:“捂一捂,暖和点。”
海远跟路野站在赛道观众席的黑暗角落里,当两个吃栗群众。
沉甸甸的板栗真是好暖和,外壳裹一层焦糖,一捏,壳清脆裂开。
海远十分悠闲地吃着软糯的栗子,经路野指点,认识了职校大哥一干人等。
张得志也认识没上普高的人,带了几个过来。
这些混混是个圈子,他们竟然寒暄了一阵。
职校大哥还是罩着向明,自己小弟被人欺负了,他怎么也得有个说法。
听说路野竟然站张得志,职校大哥真是毫不意外,他就知道,路野就是针对自己。
上次飙车输给路野,他真是面子里子都碎成了渣渣,这么多天都没能成功修补。
所以如果张得志态度不行,那他就准备杀鸡儆猴。
——把张得志痛揍一顿,让路野面子扫地。
海远给路野解说:“据我跟在霸凌领域多年的业务积淀,这个职校大哥今天要玩个大的。”
张得志屁的认错态度没有,估计还有他家掌握着安平各方命脉的错觉,指指点点,浑然不知道,他在别人身上造的孽,今天要孽力反馈了。
他们打野球,双方都做了要见血的准备,手特别狠。
各种刀具武器朝人身上招呼。
海远对路野说:“啧,人类的本质是战斗机。”
双方实力差不多,到最后张得志暴躁了,暴躁得都头发丝儿张狂,他拿着篮球对着职校大哥砸了过去。
下一秒张得志后头就有人拎起一把小锤子,对着张得志的脑袋狠狠砸下来。
这一下太狠了,这要是躲不开,脑浆都得砸出来。
海远瞳孔猛缩,一只手急速盖过来挡住他的眼。
“别看。”路野轻声说。
海远抱着一兜发暖的糖炒板栗,刚咽下去一口软糯甜蜜。倏忽间,心底一阵悸动,似不知何处来的一阵暖风,搅动了隆冬中的洋流。
混乱而躁动的青春,让人仓皇失措。
有人遮住他的眼,说别看。
海远觉得自己的点很奇怪。
他就是被路野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