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墨辰逸还是和洛尘风同乘一马。被玄色斗篷遮住的洛尘风瘫倒在墨辰逸身前,没有一丝活气。
墨辰逸唤道:“洛公子?”
洛尘风没反应,又叫:“洛尘风?”依旧没回应。
墨辰逸无奈含笑:“六旬老者也尚不如此”。
从洛尘风被拍晕到如今不过两日,中途醒来喝过了水,大约是水土不服,一路上都半死不活的,墨辰逸都未曾搭上几句话。如今到好,直接又晕了。
进了城,墨辰逸跨下马,小心揽下没了意识可以任人摆布的洛尘风,竟觉得自己像是抱了捆农家大爷收割完的麦子一样,总觉得随时就能从手里滑下去。记得当时拽飞洛尘风时也并没有觉得他会轻得如此。
这难道不该是女子才有的重量吗?
墨辰逸着实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应有的身体重量。但震惊归震惊,人还是得带走。刚才还想着要费些力气扛,现在倒不必纠结了,只见墨辰逸直接打横抱起洛尘风,反正他被斗篷遮住了脸和大半身体,没人能看出这会是个男子。
吩咐完下属牵走了奔波几日的爱马,墨辰逸抱着洛尘风朝自己府邸走了去。
路上不免被好事的大娘问道:“哟,城主这是从哪抱了个美人回来呀?”
尽管清楚洛尘风的脸被遮的严实,但墨辰逸还是下意识的将怀里人的脸偏向自己,回大娘说:“是美人,大娘眼神一如既往的好!”
“哈哈哈!”
众人大笑。
墨辰逸住的地方还真就只是用来住的,没有多少服侍的人,除了以前府上的老人,便再没几人。
墨辰逸抱着个人进门,管家的大伯看见了忙凑上来。
“少城主回来啦,我叫人帮你。”
说着就要喊人,被墨辰逸出声拦下。
“不用了大伯,你好好歇着去罢。”
大伯在墨辰逸记事起就在家里当管家,如今上了年纪,不太记得清事,还总是唤他“少城主”。墨辰逸也就任他叫,也不纠正。
待走到正室,刚要踹门,又想起些什么,收回脚,转身去了侧室。
放下人,收了斗篷,扯过旁边的被褥盖在洛尘风身上。墨辰逸坐在床沿,之前忙着赶路,这算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清洛尘风。
此人果真如传言所说,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任谁瞧了都不会害怕。明明是男子,眉眼倒生得清秀,鼻梁也挺秀,若是平常,定是位俊气的小生。但加上此时嘴唇颜色惨淡,面容又惨白,头发也是散乱的,墨辰逸都怀疑自己劫的不是南阳城少城主,而是刚在狱里被严刑拷打过的犯人。
见如此一人,墨辰逸心里倒泛起了怜悯之情,不由自主地伸手理起了洛尘风的头发,捋开他不知何时皱起的眉。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不妥,墨辰逸收回手,心想:男子有什么好瞧的。
想罢,出了侧室的门,差府里丫头去买些吃食,自己则沐浴更衣回书房处理事务。
午时,有小厮来报。
“城主,先生回来了。”
墨辰逸放了手中的笔,一脸笑相地冲出了书房。
“老师可算没忘了回来,还以为哪里的美酒佳人绊住老师,不愿回来了。”
眼前的男人穿着略显寒酸,倒并非同墨辰逸所说的那样浑身酒气,反而周身是股清淡的药草香。
男人作势要打墨辰逸,被墨辰逸躲了过去。
“你小子找揍啊!”
随即又问道:“人你带回来放哪了?”
墨辰逸调侃道:“又不是东西,能放哪,在侧室里躺着了。”
闻言,身边小厮抵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你笑甚,被你家主子传染了?”老师问小厮。
小厮也不怕他,只说:“姚先生莫怪,小人知错了。”说罢,便被屏退。
姚先生本名姚之远,是教习墨辰逸的剑术老师。墨辰逸七岁便跟在他身边,两人之间感情甚好,也不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时常斗嘴倒是真的。
墨辰逸一路领着姚之远进了侧室。
“你下狠手了?”姚之远看着床上的洛尘风,问道。
“老师冤枉起我来一点也不心虚吗?是这弱不禁风的洛公子自己水土不服晕了,我可没有虐待……”嘴里的话尚未说完,墨辰逸便看到自家老师掀了被褥,在洛尘风身上摸索着什么东西。
“你要做什么?!”墨辰逸抓住老师不安分的手,“趁人之危可非君子所为。”
姚之远听罢,使重力打在墨辰逸抓住他的手上。
“混小子,你在想甚?!你老师我是要救人,你走开!”
墨辰逸缩回了手,眼巴巴的看着姚之远没摸到什么,最后直接解了洛尘风衣服。
墨辰逸:……
穿着里衣的洛尘风如今是真的任人摆布了。
姚之远似是在洛尘风胸口摸到了什么,扒开领子抽出了一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