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谣把掌心的硬币攥得更紧了一些,仿佛从其中汲取了无穷的勇气,开口时却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
喻晟央一愣,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脑海还没消化这个信息,面上已经十分诚实地蹙起了不悦的眉头。
喻晟央感觉太阳xue突突地疼了好半天才停下来。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显得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僵硬地扬起嘴角——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怎么,害怕了?不好意思?哪个男生?要表白就去,我看谁敢说什么。”
祝谣道:“你。”
……
……
……
喻晟央努力了好半天,都没有办法做出自然的表情。
啊?
谁?他刚才说什么?什么我?喜欢谁?
喻晟央的大脑飞速地转了一圈,感觉仍然是一团浆糊,好不容易才重新进入现下的场景。
他面上浮起一层薄红,但不知道说什么,努力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过了好半晌,喻晟央才把头侧到一边去,咳了一声,艰难地憋出来一句:“哦,谢谢。”
祝谣:“……”
“算了,” 祝谣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道,“这个你可以当没听过,无所谓。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以后也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告诉你也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和你坦白。”
…… 喻晟央一愣,眉头又迅速地皱成一团。
什么啊,当事人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没发生了,我还有感想没发表呢。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祝谣却已经侧过脸不再看他,竟自重新开了口,“你见过我妹妹对吧?”
……
这话题跳转得有点太快了,喻晟央还没反应过来,又不好意思再自己一个人翻回去。
不知道作何表情,他只能绷住脸,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我妹妹叫祝言,我们是龙凤胎,她虽然比我晚一年上学,但是和我一样大。” 祝谣笑了一下,“单看不觉得,如果放在一起,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名字很奇怪?”
喻晟央沉下脸,不自觉地已经被祝谣带跑。
祝谣祝言…… 确实很奇怪。
“我和祝言都没有爸爸,跟着我妈姓。” 祝谣垂下眼,淡淡地开了口,“我妈是个芭蕾舞演员,很漂亮,祝言长得很像她。但是她命不太好,很早就死了。”
“小的时候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有很多我即使不想知道,也总有人会在我们面前提起。”
祝谣顿了一下,继而继续面色平静地道:“听说在我们刚生下来没多久,我妈在一次演出中,谢幕的时候被一个冲上台的陌生女人打了十几巴掌的耳光,后来再也没有登过台。”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被酒Jing、贫穷和指指点点拖死的。我和祝言一直跟着外婆生活,其实对她没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尤其是祝言,小的时候我妈出去喝酒,把我们忘在家里,我和祝言被不吃不喝地关了两天,祝言生了一场大病,因此也比我晚一年上学。她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对我妈其实一直是有点怕的。”
祝谣说到这里,垂下头,安静了一会儿,开口时换了一种淡淡的、怅然的语气,“但我一直觉得她挺可怜的,你看我和我妹妹的名字,就知道下半生她过得必然也不是很快乐,一辈子到死也没有释怀。”
沉默地立了很久,喻晟央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不该说什么。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为力,因为他甚至找不到安慰的正确方式。
喻晟央往前走了一步,犹豫了很久,才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在祝谣的头上,缓缓地摸了两下。
他其实更想走上去抱祝谣一下,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适,便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祝谣一愣,笑了起来,“怎么?你在安慰我啊?”
他突然抬起了手,抓住喻晟央手腕拉下来,两只手握住他的掌心,神色平静地道:“这没什么,我也不是想跟你说这个。”
“我想跟你说的是,” 祝谣抬起头来看着喻晟央,“因为这些很糟心的事,我和祝言从小就过得不是很好,外婆在我上高中后身体越来越不好,我为了钱,需要做很多很辛苦的事。”
祝谣用指腹捻了捻抓在手里的、温热的掌心,弯了弯眼角,“当然我不是跟你卖惨的意思,这都没什么,比我惨的大有人在,而且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他的手指在喻晟央的手腕处逡巡片刻,最终还是移开了,脸上的的笑意也逐渐变淡。
祝谣吸了口气,直直地看着喻晟央的眼睛,“我想告诉你的是,我骗了你,对不起,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我不是什么跨性别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变成一个女生,那都是为了接到工作,撒谎骗你哥的。”
“我是很普通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