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让你们先过来,”
森予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画纸,递给迎面走来的陆凌风。
“这是从赵言卧室书桌上发现的。”
陆凌风带上手套接过来一瞧,问:“还有什么发现?”
“帕罗西汀,阿普唑仑。”
陆凌风抬眸,“这是抑郁患者常服用的药物,”
“赵岚风提到过,赵言有孤独性人格障碍,显然他在避重就轻。”森宇道,“事实上,她不仅有孤独症,还是一名中度抑郁症患者。”
“要是这样的话,她自杀不是畏罪,很可能跟她的病情有关。”
森予不以为然道,“虽然不是畏罪,但不代表她跟段庆骅的死无关。”
陆凌风眉头一拧,“你的意思是…赵言跟段庆骅的死有关?”
森予并没回答,一双眼深不可测正盯着院子一角。只听他冷冷道:“这盘棋局胜负已定,只差最后一步。”
陆凌风问:“什么最后一步?”
“找到另一具尸体。”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森予已经转身走向院子一处,拿起靠在墙边上的一把铁锹……正当陆凌风和林葳诧异他要做什么时,森予走到那几株含笑花边上。
他毫不犹豫地说:“尸体就在这下面。”
起初陆凌风对森予的话是半信半疑的,只不过刑警的直觉让他做出了判断。陆凌风叫姜阎又借来两把铁锹,现场除了他们俩,没有其他警务人员在场。加上气候寒冷干燥,土地很硬实,挖起来很费劲。
森予面无表情地脱去外套,扔给打算动手的林葳,接着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口。
“你的体力应该保留起来,用在适当的时候。”
即便情况不对,可林葳没忍住笑了。
不亏是森予,当着旁人的面,面不改色的跟他调着情。
实际上,森予刚才说那句话没有半点调情的意思。在他看来,他只是在单纯叙述一件事而已。
“站在那里别动。”
森予道,语气不容置喙。
接下来,三人合力挖了十几分钟都没什么动静,泥层之下依旧是硬如瓦石的泥土。
姜阎大汗淋漓,他用手臂揩去额前的汗珠。“予神,你确定这地下埋了尸体?”
森予没有回应他,铲起一锹土往边上扔。
又过了几分钟,陆凌风的铁锹在插进泥土的瞬间,明显铲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紧接着姜阎的铁锹也收到了阻力。见状,森予朝两人落锹的位置附近挖,没几下,一小块灰色的木板从土层下露出来。三人加快了速度,几分钟后,一块完整的木板从土层之下显露,得以重见天日。仔细一看,木板边沿被钉了铁钉,钉子顶端已经锈蚀。
森予仿佛已经嗅到一丝腐朽的气味。
林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羊角锤,木板被一点点撬开,撬开的瞬间,姜阎睁大了双眼。这是一个手工的木箱,就像是一口棺木,里面除了一副较为完整的人体骨架,还有一些残破的衣服碎片。
这便是森予口中的“另一具尸体”。
***
赵岚风似乎早已预料到会再次接受审讯,陆凌风和森予坐在他对面,两人的气场立刻让他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森予的视线,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赵岚风此时无暇顾及这些,在得知赵言打来电话后,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崖边上。
“你们见过我妹妹了?”
陆凌风头一次从他脸上看出焦急的神色。
“言言她怎么样了?”
“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因割腕失血过多昏迷,好在送医及时,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陆凌风没有遮掩,将赵言的情况直接告诉了赵岚风。没想到下一秒,赵岚风的脸色瞬间Yin沉下来,他恶狠狠的看着陆凌风。
“既然已经查清...我就是杀死段庆骅的凶手,为什么还去招惹言言?你们就不能给她留条活路?”
陆凌风迎着他锋利的视线道,“这是一次意外。身为哥哥,你明知道你妹妹有抑郁症,却刻意隐瞒她的病情,我该说你愚蠢还是迟钝?”
“还有…你刚才说我们已经查清你就是杀死段庆骅的凶手…这只是你以为。”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先生还不明白吗?”森予突然插话。
赵岚风愣了一下,转而对上那双赤金色的双瞳。森予俊脸神色极冷,黑色的衬衫将他皮肤衬得雪白,就仿佛他身体里没有温热的血ye,他只是一个没有血ye没有感情的生物。
“既然能给警方布下这么大一盘棋局,就会预料到这个结果,不是吗”
赵岚风冷笑,“没错,我预料到会被你们抓到,我会坐牢甚至被枪毙。但是你们不该招惹我妹妹,她跟案子无关。“
“你妹妹赵言的确与本案无关。”森予淡淡道,“不过真正的赵言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