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琪已经为其诊过脉,确定那少年是中了蛊毒。而且这少年看着柔弱温顺,实则内力深厚,武功说不定不比卫断情差,定然是个高手。这种与魔教少主熟络的江湖客,按道理不该与淮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琪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只能是先苟着,寻机会与卫断情单独说话,商量逃跑的方法。如果卫断情有能力逃走,他可以用解蛊毒的理由,求卫断情带他一起走。只要他走了,淮王说不定还能放过药谷内其他的人。
可惜接下来两天,李琪都被困在药房制药。他又怕牵累无辜,一个随从都没带,谎称那药方Jing贵,自己不想旁人知道,凡事都自己动手。淮王派人监视,衣食住行都是送进去,死活不叫他出门。
卫断情和池歆则被关在了药谷另外一栋房子里,再没见过自己带入药谷内的随从。
卫断情眉头微蹙,心知淮王带来的人里应该不只明面上这些,暗中定然还有高手潜伏监视。否则卫断情自己带来的下属不会悄无声息。那几个人要么已经遇害,要么是无法靠近联络,无法传递消息。
人前,淮王一脸仁厚,假惺惺叮嘱仆从妥善照顾这位“段公子”和其弟弟的衣食住行,实际上两人想走出房间,到外边院子里都无法得到应允,更接触不到药谷内其他人。
其实以卫断情和池歆两人的轻身功夫,想不管李琪直接跑路,也未必没机会。卫断情一直没有轻举妄动,一来是拿不准淮王的实力后招怕是直接害死药谷这百十口人命,二来也想搞清楚淮王的真实目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和池歆不管旁人仓惶逃走,将来再遇上难处就未必如此幸运,还能逃掉了。
淮王此番离开封地,虽然打着去京中给太后贺寿的幌子,行事依然透着蹊跷。他离开封地不直接上船悲伤,特意跑来药谷这边耽搁时间,是为了什么?制作一批让人上瘾提神的药物,就算马上做好立刻逼人吃了,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成瘾,没有连续吃一两个月是不会有太大效果的。
卫断情贴在池歆耳畔低语道:“淮王早晚会知道我们真实身份,那时我们只能跑出药谷,旁人性命都管不了,我们自己才有机会活命。你愿意跟我一起逃亡么?”
“愿意。”池歆坚定的回答,虽然也不舍得牵累旁人性命,不过卫断情出身圣教这事无法更改,他们如果被发现了真实身份,不逃命等着挨宰么?
忽而,池歆又微微皱眉,犹豫道,“我总觉得淮王好像是认识我,甚至与我有仇。若是我和你一起逃跑,他怕是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们。不如,我们分头跑,趁他还不知道你底细,我们分开两路,约个地方汇合便是。”
卫断情没想到池歆这样为他着想,刚才池歆说“愿意”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感动非常,再等后面这句说完,卫断情忽然紧紧把池歆搂在怀中,动情道:“要单独跑,我自己早跑了。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要走我们一起走,淮王如果真想对你不利,我又怎么放心你独自一个人?咱们两个相互有个照应。”
池歆本来对于自己逃亡毫无概念,他做不到卫断情那样娴熟的处理庶务,甚至不太会各种层面的人打交道。说不定自己单独跑了就在深山迷路,或者沦为乞丐,永远走不到汇合的地点。
但是卫断情说,与他一起,不畏那些仇恨怒火,不会丢下他,想与他有个照应。他只觉得心头被幸福的暖意瞬间填满。
从没有一个人能像卫断情这样珍视他,怕他独自一人难过,怕他被人伤害,愿意时刻陪在他身边。
这两天,池歆自己是吃睡无忧,但他知道卫断情几乎是彻夜不眠时刻警惕,打个瞌睡手都不离开腰间软剑,唯恐有人趁两人不备冲入房间,痛下杀手。
以卫断情的武功对付寻常高手围攻,肯定能全身而退,不过若要保护旁人,所付出的Jing力和代价远比自己逃跑大的多。
“我轻功还行,若真一起跑路,你也不用太分心,我能跟上你的速度。”池歆之前追着卫断情和池斐跑过,觉得自己脚程应该不慢。会武功真是好,逃命也有了依靠。
“李琪说你的蛊毒每七天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会比上一次更痛。他若有机会,能帮你先做出镇痛的药,解毒的药需要慢慢调试。他如果无法亲手做出来,也会留下方子。”卫断情叮嘱道,“我闻得见那种药香,淮王的药这几天估计就能做好了。或许我们会被叫去试药,那时我们见机行事,苗头不对立刻就跑。”
“为何不是这几天就跑?”池歆芯子里并不是中原正统武林世家的子弟,自身难保的时候才不会多想其他人,顶多是惦记一下在当药奴时就对自己不错的名医李琪,想着是不是能救他性命。
“算算日子今晚你蛊毒会发作,至少先挨过了今晚。另外,我还是要试试看能否带走李琪,也想搞清楚淮王究竟是什么目的。他哄骗我这个‘江湖人’去京中送的东西,怕不是什么好药。”
池歆脑洞大开的推测:“会否与十四年前的事有关?”
池歆道听途说,也就只知道十四年前的事,但思想单纯反而不会被旁的繁杂线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