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姜桡给了他答案,舒令嘉也不会对这个人完全信任的,或许对方方才的所言仍有不尽不实之处,也不能尽信,但是这个人,将被永远埋葬在他人生的过往中了。
舒令嘉放开珠子,将手收了回去,不小心碰到了挂在腰间的威猛,指尖被烫了一下。
舒令嘉这才发现,威猛的整个剑鞘连着剑柄竟然是滚烫的。
他有些诧异,将剑摘了下来,问道:“威猛,你怎么了?”
剑没有反应,里面的剑灵也没出来,舒令嘉注了些灵力进去,倒是并未发现异样,只是那滚烫的温度又慢慢褪下去了,一切恢复正常。
他满心纳闷,正要再问,却已经有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冲着他打招呼道:“舒公子。”
舒令嘉转头一看,发现是有些日子没见的明绡。
自从上回青丘一别之后,明绡因为身体原因,跟随着孟纤去了心宗,两人便没再见过。
这回舒令嘉倒是知道明绡也一起来到了南泽山上,只不过他对于剑道不感兴趣,既没有上场参战,平日里也很少出来观看其他人比试,因此舒令嘉到这山上以来还是头回见到他。
他暂时把剑收了,冲着明绡点了点头,道:“你来气宗找人吗?”
明绡笑着说:“不是,我在气宗哪有认识的人啊。只是心宗的人明日便要离开南泽山了,我觉得这里的风景很好,难得跟着沾光过来看看,所以多转一转,不然明天走了,可就没机会了。”
舒令嘉“哦”了一声,明绡又道:“我还没恭喜你这次夺魁呢,真是太厉害了。原先听说你有伤还要上场,我原本挺担忧的,看来现在……也已经无碍了吧?”
舒令嘉道:“还好,尚未完全恢复,但是影响不大。”
明绡点了点头,感慨道:“那就好。姜桡机关算尽想要坑害你,最后还是自食恶果了,也算是报应不爽。”
舒令嘉奇道:“这事连心宗都知道了?”
就算姜桡当时是当着所有的气宗弟子的面承认了自己的恶行,但这依旧是属于气宗内部的丑闻,应该也没人敢出去说吧?
居然连明绡都能听说,那还不得传的沸沸扬扬,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舒令嘉其实也不是很想让外人知道。
明绡听他这么说,也怔了怔,同样很奇怪地说:“姜桡先后害了林道友和蒋长老,还想要嫁祸于你,这事不是很多人都在场看见了吗?我随便上外面走走就听见有人谈论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舒令嘉“喔”了一声,说道:“对,最近杂事太多,我听你一说,一时也有些乱了。他现在已经受到惩处,以后不会再出来害人就好。”
明绡也微微笑着,附和道:“对对,就是这样,以后不会再出来作恶我就放心啦。”
可能是阳光太过晃眼,这一刻舒令嘉看到他脸上微笑的表情,竟然油然感到一丝诡异。
他觉得那笑意就仿佛是画在一个假人脸上似的,虚浮而苍白。
舒令嘉眨了眨眼睛,正要再细看,明绡的笑却也已经收了,这样打量起来,他好像又挺正常的,那种奇怪的感觉也瞬间消失。
明绡道:“舒公子,你没事吧?我总觉得你还是恍恍惚惚的。”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舒令嘉,说道:“是不是这一阵你太累了?还是快回去多多休息吧。”
舒令嘉道了声“好”,冲他点了点头,两人又各自说了几句保重的客套话,便擦肩而过,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舒令嘉去向就是明绡的来路,他心不在焉地又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一丛灌木,正要拐弯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停住了步子。
舒令嘉朝着自己右手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猛地回身,看向明绡离去的方向。
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人影,舒令嘉的目中却掠过了一抹深思。
他离开了这里,向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顺便敲了敲威猛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的剑鞘,问道:“哎,你好了吗?”
这一回他得到了回应,片刻之后,段瑟从剑中钻了出来,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郁,说道:“没事,好了。”
舒令嘉道:“别拿这种没意思的话搪塞我,没事刚才为什么发烫?”
段瑟没回答他,没头没脑地问道:“我听见你说姜桡原本的命格了,你说他那种小人,怎么配原本有那样好的命呢?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那他这辈子过得也太好了吧。”
舒令嘉道:“你说的前提和情况都是不存在的。”
段瑟微微闭上眼睛,仰起脸来感受头顶的阳光,慢慢说道:“我方才看见了姜桡那副疯狂的样子,一下子……嗯,一下子又想到了段浩延。”
他说完之后,自己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他们为什么都这样贪婪呢?因为他们的贪婪,不光毁了自己的人生,还毁了别人的人生。舒令嘉,你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会觉得非常仇恨吗?”
舒令嘉心里觉得姜桡害自己和段浩延害段瑟其实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