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明显就是有备而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姜桡不禁道:“事情还需要一件一件处理。眼下蒋长老之事尚未分说明白,想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未得安稳,贸然将别派弟子的尸身运来,而且还是跟咱们有过争执的门派,会不会不大尊重?”
他这话是说给蒋恪听的,希望他也能够出言反对,但是这时候何子濯和景非桐都已经开口说话了,蒋恪就算再是满腔悲愤,也不敢跟他们两人叫板,因此没有吭声。
景非桐淡淡地说道:“姜桡,我方才说,两人之死或有关联,要一并查验,你没听见么?”
姜桡心中一凉,不由自主地便收了声。
很快,戚光雅便带着几个人,一同将林越的尸身抬了过来,看见舒令嘉的时候,他还没好气地说道:“我等了你半天,怎么又要跑这边来了?”
舒令嘉道:“凌霄派的蒋长老也出事了。”
戚光雅方才就瞧见蒋长老在榻上躺着,听了这话才知道人居然已经不在了,也不由吃了一惊:“怎会如此?”
舒令嘉道:“我今日跟蒋长老只说了几句话,具体情况也不大清楚。但同林越交锋良久,我也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可以查到真正害死他的人。”
姜桡闻言,心脏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本来以为这件事都过去了,没想到旧账还可以这样翻。
姜桡努力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发抖,不会有事的,他分明做的十分隐秘!当时都没有被人发现,如今怎会出现问题呢?
他眼睁睁地看着舒令嘉走到林越旁边,没动尸体,却拿起了旁边的佩剑。
舒令嘉道:“他身死之前,剑应该也一直在身上吧?”
戚光雅道:“不错,练剑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让佩剑离身。更何况我师兄修行多年,剑气与自身灵力早已经汇通一体,他运气的时候,也要跟剑神思沟通。”
他这样配合倒不是跟凌霄派和解了,而是深知舒令嘉的为人。
他们多年前就打过架了,看彼此都是又了解又不顺眼,戚光雅屡战屡输,一直以打败舒令嘉为目标。就算再怎么讨厌不服气,对于对方的人品,他从来不会怀疑。
舒令嘉既然说能查林越因何而死,那就是有办法。
听了戚光雅的话,舒令嘉点了点头,将林越的剑拿起来,握住剑柄。
戚光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说道:“这柄剑跟随林师兄多年,只有他才能拔出来。”
舒令嘉试着拔了一下,果然纹丝不动,他便在剑鞘上扣了扣,说道:“若是一味的愚忠,要你跟要一柄废铁又有什么区别呢?如今主人蒙冤而死,难道你不想为他复仇吗?”
长剑微震,发出嗡鸣。
戚光雅惊道:“它能听懂你的话?”
舒令嘉未答,将灵气灌注于剑身,倾力一拔,林越的长剑霍然出鞘。
但与此同时,伴随着闪亮剑锋的,却是一股十分浓重的黑气。
“好浓重的怨气!”一名归一派的弟子惊呼道,“难道林师兄死前有怨?!”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出现了错觉,姜桡感到自己手上剩下的那半串珠子正在发烫。
他一手暗暗捂住,连忙接口道:“林道友在这次的试剑大会上出手一直非常狠辣,可见是挟怨而来,剑上带有怨气,是应该的。”
他实在有些急躁了,已经有人察觉到了姜桡的话多,不由纷纷注目。
舒令嘉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对。”
他跟林越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交手,自然十分清楚,那个时候林越确实是在没事找事,故意向着凌霄派挑衅,但是他的剑息中,带着的是藐视一切的狂妄与亟待宣泄的怒意。
他不怨,因为他已经剑术大成,展露锋芒,他要做的是在凌霄派弟子的面前证明自己。
但目前剑中充满的则是不甘与憾恨,只能是在临死之际留下的。
有人也在旁边小声接了一句:“奇怪,这明明是一柄玄门正宗的道剑,为什么上面的怨气散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散干净?”
他说的没错,所谓人死魂灭,气消魄散,如果林越死前有怨气,这个时候他人都已经断气好几天了,留在剑刃上那点怨气被舒令嘉这样一拔,也应该很快就彻底消散了才是。
此时的怨气,却是从这把剑内部的剑息当中漫溢出来的。
刹那间,舒令嘉忽然心头雪亮,脱口道:“林越并没有死透,他的魂魄应该就在这个房间当中!”
舒令嘉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愕然,好几个人同时脱口道:“你说什么?!”
舒令嘉一振林越的长剑,向前虚劈,剑光一闪,却不复往日清亮,浓黑的怨气自动找准了目标,向前涌出。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迅疾从房间中闪过,竟鬼魅一般倏忽奔到了门外,转身便跑。
怨气追着那道人影涌了出去,而景非桐的动作却比剑光还要迅捷,也不见他如何起身抬腿上一刻还在椅子上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