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绮道:“好,那你比我还走运些,祝你能多撑一段时日罢。另外,我有件事要跟何掌门打听。”
何子濯点了点头,道:“请讲。”
明绮掠了下在风中乱舞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说道:“记得当年封印纵无心的时候,你的位置是在我对面?”
何子濯道:“不错。”
明绮道:“那就是了。那个时候他垂死挣扎,放出了七大劫,正好是我首当其冲,后续发生了什么,我便有些没看清楚。”
她瞧着何子濯,说道:“本来以为自己中了招,应当是必死的局面了,却没想到遭劫之后竟然还能被几味药草医治救醒,实在令人有些奇怪。我想问你,你可看见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何子濯道:“当时明族长的位置正对着纵无心,确实是直面攻击,不过纵无心陡然发动攻击,大家都乱了,具体经过我也看的不是十分分明,只知道似乎是魔皇从旁边帮你挡架了一下。”
他想了想:“所以我记得二位所中的应该也是同一种劫。”
明绮低声道:“果然是他,怎么每回都手欠。”
她又说道:“那我昏迷的这些年,你可知道其他人的情况?”
何子濯颇为圆滑,半点口风都露不出来,说道:“明族长,咱们这些人原本就没什么交情,魔族与仙门甚至还一直不太对付,不过是因为共抗强敌而聚在一起,散了便是再不相干,我知道的又怎么会比你多呢?”
明绮道:“哦,当真?”
何子濯笑了笑道:“若是信便是真,若是不信,何必问。”
“这话说的就有些没意思了。”
明绮道:“我是看何掌门你呀,又鸡贼又Jing明,长得也一脸jian相,肯定是成天琢磨一些Yin谋算计的事,还以为很多消息你总会比别人知道的多一些呢。得,那就算啦。”
她似笑非笑,挑了何子濯一眼:“反正不管你说的真话假话,都耽误何掌门时间了,谢谢啊。”
何子濯显然也很习惯明绮这个Yin晴不定的脾气,不以为意,反而说道:
“明族长不必言谢,但是我也多劝说一句,总之你历劫之后还能醒来,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已经是天大的幸事。明族长一向自诩潇洒无情,男人如衣服,弄没了随手一抓就是一打,如今从泥潭中跳了出来,又何必再为了谁回头掺和深究呢,是不是?”
明绮一时无言,上下看了看何子濯,摆了摆手就走。
她一边走一边喃喃道:“我竟然能从你嘴里听见这种话,见了个鬼了。但是就算男人能扔,儿子可不行啊。”
何子濯便也转身欲走,袖子却不慎被旁边的一束花枝给勾住了。
他随手一掸,将那束花枝斩落在地,收回袖子。
何子濯略一振身上长衣,看了眼明绮离去的方向,淡淡道:“真是好运,可惜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在这时,一名小道童匆匆跑了过来,神色焦急地四下张望着,见到何子濯后面色一喜,连忙奔到他面前,高声道:“掌门,不好了!”
何子濯道:“有话便说,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那名小童应了声“是”,却依旧难掩焦急之色,说道:“掌门,弟子方才和几位师兄在房中顾守三尊司命鼎,原本一切正常,但就在方才,鼎上的香灭了!”
何子濯神色一紧,喝道:“为何会灭?”
那小童几乎要哭出声来,说道:“掌门,弟子真的不知道,弟子们都十分用心地看守了,半点也没敢偷懒。”
何子濯正要说什么,忽然将话顿住,微一侧头,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极细微,极微妙的流动。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这人肯定不是刚刚才来的,而以他的修为,竟然没有一上来便察觉到!
这对于何子濯来说是非常难以置信的,他心头警铃大作,神色一凛间已然萌生杀意,喝道:“何人在此?不妨现身一见!”
随着他话音落下,簌簌风响,无人应答,地上那jing被自己斩断的花枝倒是轻盈地随风飞了起来,缓缓接回枝头,舒展开枝叶花瓣,重新获得了生机。
一个流水般的声音从高处的不知哪个方向传来:“‘我谩自矜高,谄曲心不实,于千万亿劫、不闻佛名字’。”
何子濯闻言,先是面色微变,但随即又觉得这声音颇有些耳熟,微露冷笑,将广袖一拂。
一股威压从他的袖底漫溢开来,向着某个方向直逼了过去。
那里的一处树梢之上叶片微动,随即,一人身如飞絮,飘然而落。
他从从容容地说道:“三尊司命鼎上的香灭了,自是因为所司之命生出变数。试剑大会魁首已出,你可知道是何人么?”
这人语气舒缓,是极优雅的,但这口吻却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仿佛长辈垂询弟子,十分教人不快。
而随着这句话,他也已经站在了何子濯面前,锦衣俊面,顾盼神飞,竟是景非桐。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