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粤阳立刻从屋里探出头来:“阿姨您放心,他知道。”
“你父母真好。”花粤阳撸起袖子洗碗,一身女仆装倒与这个环境说不出地相称。
“今天还是要多谢你。”春和景用语音软件打字,“妈妈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阿姨那样确实很危险,早点去检查,以后最好别单独出门,然后身上还得戴个联系卡,电话你不方便接可以留我的……”莹白的泡沫在他的指尖飞舞,偶尔飘出一两颗泡泡,花粤阳认真搓洗着盘子上的油渍,“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其实不是女孩啊?不然他们该误会了。”
“不不不不用”春和景一着急打出好几个不字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他们最近总催我找对象。”
“你不想找吗?”花粤阳把碗刷完顺手开始洗盘子,一绺头发从耳边垂下来挂在了他长长的假睫毛上,甩了两下没甩掉,手上又都是水,只好回头求助春和景:“帮我弄一下。”
“嗯,暂时不想。”春和景靠近他,用手拨开那绺细细的发丝,帮他别到了耳朵后边。
指背在花粤阳柔软的脸颊上一蹭,春和景瞬间恍惚了,想起昨天晚上两人在浴室里……
他们是不是离得有些太近了?
花粤阳看着他也愣了一下,似乎想起同样的事,颊上迅速浮起一层浅红,慌慌张张别过脸去继续洗涮。
厨房的老旧钨丝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昏黄的光线有些暧昧,春和景退后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注视着花粤阳瘦削的后勃颈与单薄的背,心里忽然又漫出一种想要搂住他的冲动。
厨房的门突然开了,白色的大狗挤进来一个头,似乎在检查他俩有没有在好好干活。
黄金档连续剧热闹的背景音顺着门缝飘进来,提醒着他身在何处,春和景拿起擦布,帮花粤阳把洗净的碗一只一只擦干,悸动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从厨房出来后花粤阳没待太久便起身告辞,两位老人一直把他送上电梯,嘴里不停说着欢迎他随时过来家里玩儿。
“小景,天黑了,你把人家姑娘送下楼吧。”春海平轻轻把春和景推进电梯里,给他创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电梯门缓缓关闭,花粤阳笑着和老两口道别:“叔叔阿姨再见。”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静得出奇,春和景与花粤阳各怀心事,一个看天一个看地,从6楼下到1楼,似乎用了一个世纪。
“下午的时候我去找过相铭老师”出了电梯,春和景掏出手机打了一段字,用语音播放给花粤阳听。
“我很抱歉,昨天……”花粤阳低下头没看他,默默往前走。
“我不介意的,真的没关系。”春和景继续打字,“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我也会送你回家。”
“嗯,谢谢。”花粤阳依旧低着头,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倒像一朵凋零的花。
两人并肩走出楼道的单元门,又碰上刚刚那几位遛弯的阿姨,远远和他打招呼。
明天一早母亲大概就会被问什么时候办喜事,以及……什么时候抱孙子这种问题了吧,春和景默默想,却再一次因为被人误会他与花粤阳的关系而暗搓搓开心起来。
小区楼下大片的迎春花已经谢了,只剩一丛一丛深绿色的叶子,远远看过去让人猜不出是什么植物。
北城的春天总是稍纵即逝,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漫长而炎热的苦夏。
春和景陪花粤阳走到他的车前,看着他用钥匙开了锁。
“粤阳”春和景写下了他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用名字中的后两个字称呼对方。
花粤阳一怔,转过头看他,皎洁的月光洒在那张梨花白的面孔上,似乎在隐隐发光。
春和景又在手机上输入了几个字,然后调小了音量,示意花粤阳离他再近一点,然后把手机贴在对方的耳朵上,摁下了播放键。
“粤阳,我想追你可以吗?”
花粤阳的耳朵似乎被这几个简单的字烫了一下,漂亮的脸上先是错愕,然后立刻变成了愠怒:“你想什么呢?我是个男人,还有病,你是在耍我吗?还是觉得我谁都可以?”
话虽说得生硬,可红透的耳尖还是暴露出了他的动摇。
“当然没有,我是认真的。”春和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相老师明明说他会开心的啊,“你讨厌我么?”
“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这下脸也红了起来,自己今天怎么回事?他甚至不敢回看春和景的眼睛,生怕被他瞧见藏在心底的那么一点欢喜。
花粤阳侧头去看两人地上的影子,心里想着今晚的月色为何这样美,让他不忍心拒绝眼前这个人。
“你也不用着急回答”春和景不想让他为难,“你要是愿意了,就戴上我送你的那枚胸针好吗?”
见他没回话,春和景继续打字:“要是是不愿意,不戴便是,我以后也绝不会再提。”
“好吧,你让我回去想想。”花粤阳终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