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怎么突然变热了?夏天就要到了吧,或许应该提前把风扇拿出来?
春和景心里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眼睛直直盯着花粤阳唇红齿白的嘴,一勺接一勺地送,不一会儿就喂完一小碗。
平时习惯了给母亲喂饭,偶尔享受一次别人服务,感觉还挺不错,花粤阳咽下最后一口甜品偷偷想,“碗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自己刷。”回头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面色泛红的春和景。
“小花,”把碗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春和景掏出手机打字:“你这两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这么明显?”还以为藏得挺好的呢,花粤阳心里嘀咕,完全没意识到被发现可能是对方的过分关注。
“可以和我说说哦,我很会保守秘密的。”春和景打完字放下手机,指了指自己的嘴。
没想到花粤阳竟被这个笑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飘出窗子,余音绕梁,好不容易恢复喘息才开口:“其实也没什么,甩了个男人。”
“是之前我在店里见到的那位吗?”春和景觉得眼皮有点沉,打完字便靠着沙发缩进了毛毯里。
“嗯,不过没什么啦,原本也不是喜欢的类型。”完成移盆又修剪好枝叶,花粤阳拍了拍手上的土,准备和这两盆漂亮宝贝合个影。
转过头才发现身后那人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手机滑到一旁,花粤阳起身帮他盖好毯子,无意间瞄到了上面没打完的字:
「那你喜欢什么lei」
喜欢什么类型?成熟稳重风趣幽默?花粤阳盯着手机上那半句话发呆,其实从小到大身边并不乏追随者,但要说真动过感情的,也就……一个渣男而已。
他甩了甩头,将脑袋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再度抹了去。
收好工具洗了手,花粤阳拿着手机去阳台和海棠花拍了两张自拍,最后刷干净刚才用过的那个碗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之后先去疗养院看了母亲,下午一点准时出现在关爱支持中心。
“那我先走啦,下午会有一位病人拿药,第一次来,辛苦你简单和他介绍一下注意事项什么的。”夏玥离开前这样和他交代到。
“没问题,放心吧,我做记录,拜。”花粤阳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了表格。
关爱支持中心所在的医院五点下班,没想到这位来取药的先生四点四十五才推开门:“有人吗?”
“您好,请进,我是这里的志愿者小花,您是来拿药的吧?”花粤阳换上标准的职业微笑,上前迎接客人。
来的这位先生满头白发,今年五十五了,化名达利,是艺术圈一位小有名气的现代画家。聊天中他和花粤阳坦白,自己虽已有妻室,但婚姻名存实亡,身边情人不断,最近参加了一个群交派对感染上hiv,不敢和家人摊牌。
“其实这些年我在外边那些事她也知道,只要不太过分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我们早就各玩儿各的了,我不会故意感染她,但还是不敢同她讲,说了明天肯定上头条。”达利讲起话来有些喋喋不休,并且过于装逼,花粤阳认为并不能全信。
只好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谢谢您的配合与信任,您的信息我了解了,开始服药后一定要坚持,不能间断,注意事项我刚才也都详细和您说了。”
花粤阳做完随访记录后打开手机:“您家人那边,我还是建议选择合适的方式告知病情,争取支持。您可以加一个我的联系方式,身体上有什么异常反应或情绪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好的,太感谢了!”达利接过花粤阳的手机,扫码添加了他的微信,“实不相瞒,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有缘,感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也是感染者。”花粤阳伸手想拿回手机,没想到眼前的人听见这句话竟然激动起来,连着手机一起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原来你也?那我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吧。你看着……气色挺好,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达利攥着他的手不放,神经质地一遍遍抚摸着。
花粤阳这样被他抓着其实有点不知所措,又不敢太明显的挣脱:“感染不可怕,您可以放心,除了现代医学越来越发达,社会包容度也在逐渐提升,随着我们的推广科普与宣传,歧视问题也会慢慢好转的。”
眼瞅着达利舍不得走,花粤阳抬头装作看了看表,试图找个借口:“今天也挺晚的了,您先回去吧,我也准备下班了……”
“不好意思,我来的太晚了,耽误你下班。小花儿对吧,下次拿药我还找你。”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分热情,达利放了手,点开手机去看花粤阳的朋友圈。
墙上的挂表已经指向五点半了,花粤阳关了电脑把桌面和椅子恢复原样准备撤退。
“您是开花店的吗?真巧啊,我最近在筹备一个画展,正好需要鲜花。”达利还在滔滔不绝地唠叨,似乎得知花粤阳也是感染者以后就卸下了心理防备一般。
其实花粤阳倒不是很想和这种艺术家走太近,不过为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