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大叔又说道:“第一,伪造请假条擅自添名;第二,假冒其他同学。”
他边说边逐一竖起两根手指,左右晃了晃,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似乎是在为自己给不良少年的回头之路添了满满一铲子土而得意。
他又说道:“我说得对吧,池濂同学?”
他的声音一落下,先前保安室的那一位保安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奇异的感叹——“……哦!”
池濂乍一下听到了自己的名儿,微微有些愣,然后垂下头曲起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摁了摁后颈,没有看两位保安大叔。
几秒后他轻侧过眼瞥了下黎斯,看到黎斯站在一旁波澜不惊、不为他身份暴露而惊异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啧”了声,继而放下了摁着白皙后颈的手臂,看着出声的浓眉大叔。
“哦,在哪登记?”他说。
“这儿,班级姓名都写清楚。”方才感叹的保安回过了神,掏出一张印有表格和一些条条例例的A4纸,将纸递给池濂,顺便给他抽了一支笔,说道。
池濂没有多说,接过笔就将那张纸铺在保安室的台子上开始弯腰低头写了起来。
他才刚写没几个字,浓眉大叔又开口了:“那边那位同学,你也过来登一下记。”
池濂低头写字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向浓眉大叔指的方向,是黎斯。
“他登什么,请假条本来就是他的,是我自己添了名字上去。”池濂说道。
“那不行,得登记,你们是共犯。”递纸的保安接嘴道,“这个没得商量,搞快点。”
池濂皱眉,还欲开口,却倏地觉得自己的肩上受了分力,不轻不重,刚刚好。
他偏过头看了下,不知何时黎斯已经走到他身边了,伸手按住他的肩,还向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池濂心里有些烦躁,盯了两位保安一眼,撇开黎斯的手,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倒是确实没再开口。
那两位保安可能是因为七中平时犯错的人少,找不到什么乐子,这会两人倚在保安室台子上,一边看两位同学填写信息,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
“池濂嘛,你很出名,光是国旗下忏悔我都见着好几次了。”
池濂抬起头认真说道:“那不叫忏悔,那叫浪子回头。”
“屁咧,你回头了吗?”保安乐了,来了劲,“你这个就叫作积极认错但坚决不改。”
“也不知这么吊儿郎当的学习态度咋成绩还那么好,比我家陲华次次高几十分呢。”浓眉大叔“啧啧”摇头。
“强者都是孤独的,半夜才是我的学习时间。”池濂挑眉。
“你们不懂。”
他说完将笔递给了倚在一旁看他写字的黎斯,黎斯接下笔顺道就挨着纸上池濂的名字旁划了两笔。
“你打算假冒谁?”
耳旁是池濂带着揶揄笑意的声音,黎斯笔尖倏地顿住,他定睛一看,自己在纸上写是写了,但写的是个“黎”字。
黎斯:“……”
写自己名字写习惯了。
他没理池濂的打趣,面无表情地划掉那个“黎”字,写上了晏和的名字,晏和的信息。
两分钟后,池濂和黎斯将填好信息的纸交给早早伸手等候的保安大叔。
“这字儿都写得还挺好看的。”大叔点了下头,赞美道。
“谢谢。”池濂也挺客气。
“没在夸你,”保安大叔没好气地说道,“以后别干损事了,也别假冒老吴的外甥了,坏小子。”
池濂只挑挑眉,没应答。
走离保安室区域时黎斯抬眼瞥了下室内的钟表,已经超过九点了。
于是黎斯仔细权衡了下,觉得自己受到了损失,损失如下:白瞎了张请假条,背负了个莫须有的罪名,保不齐明儿会不会站国旗下拿着检讨书忏悔。
现在还迟到了。
他看着前方池濂两手空空的背影,眸光意味不明。
这账先记在你头上。
池濂走得快,个子高腿又长,是个读书人但不干读书人该做的事。吊儿郎当地背了个背包,里面多半空的,外形瘪得没法看。
裤兜里斜斜插了个手机,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眼看就要从兜里滑了出来。
“喂。”
黎斯叫住了他。
池濂顿住脚,右手本来随意插在裤兜里,这会抽了出来在腿侧点了点,回过头,说道:“我是没名字么?”
“哦,翠花同学,”黎斯眼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促狭的笑意,“你的东西掉了。”
池濂听着响当当“翠花同学”四个大字,脸都黑了一个度,但他还没办法反驳,毕竟当初是他口口声声对人说“叫我翠花吧,没关系。”
这才过多久,巴掌就赶着往他脸上打。
啧。
“什么东西?”池濂皱着眉,兴致颇为不高。
不亏得校草这个名号,这会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