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直接进来!”黄毛青年听见了敲门声,翻身从空病床上跳下来,双眼锁住门口,低低骂了一句“艹他妈的”。
姚林尉推开门就见着了三位眼睛同时放光的东西。
之所以用“东西”描述,是因为实在不像人。
是三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他轻手关上门,眼睛瞥见了地上明灭红光的烟头,抬脚轻轻碾灭。
黄毛青年看见了他的动作,转过头嗤了一声。
“你可算来了!”中年女人急吼吼地凑到姚林尉面前,激动得两只眼睛快成了斗鸡眼,五指张开直比划,“再来晚点,你还想见到你爸?!”
姚林尉偏头越过她的头顶看了眼刚才还坐着,现在瞬时平躺在床上的憔悴男人,有些遗憾地笑道:“那我真是来早了。”
女人:“……”
“咳咳咳!”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支楞起脑袋斜瞥着姚林尉,嘴里含含糊糊:“不孝子!狗杂种!”
“哥,爸得了肺病,住院费要很大一笔钱。”黄毛青年浑浊的眼珠子紧锁住姚林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别叫我哥,”姚林尉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没记错的话,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同父异母的姚椰:“……”
“你赶紧拿钱,你爸的命要紧!”女人想要拉姚林尉的手,被他轻轻避开。
“肺病?”姚林尉向躺在病床上一个劲干咳的男人走去,笑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男人见他走到了病床边,愁苦地揪着脸,扯开一条眼睛缝看他,嘴里还不忘有规律地咳嗽。
三短一长,间隔两秒。
肺能力应该挺好,以这种强度咳半天了还能喘上气,姚林尉挑挑眉,伸手拿起了搁放在病床旁桌子上的一小瓶药。
醋酸甲烃孕酮片。
瓶身上贴了一张小纸片:女,48岁。
姚林尉轻轻短促一笑,将药瓶捏在手中转了转,垂眸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道:“这药你的?”
“当然是我的!”男人这会不咳了,抻长了脖子道:“医生开的,可贵了!你多拿些钱。”
“哦。”姚林尉轻轻将药瓶搁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说道:“ru腺癌和子宫内膜癌,你是哪种?”
“什么……什么癌?!”男人瞪大了眼睛,指着姚林尉,破口大骂:“你个狗杂种,你咒你老子!老子是男人,男人怎么会得这个!”
“不是你说的吗?”姚林尉无辜地耸耸肩,笑道:“你说那药是你的,那药就治这个。”
男人:“……”
姚林尉收了点笑容,目光有些冷,沉缓开口道:“别人刚搬走,你们就滚进来,脸呢?”
前一个病人应该是才走不久,这三人就混进来装病,行为实在令人作呕。
道德无下限。
“你别管这么多!”男人见事情败露,也不再装咳,坐起身指着姚林尉,道:“拿钱,你弟弟要买房子,准备结婚。”
“结婚?”姚林尉偏头看向姚椰,眨眼道:“现在一个人都能结婚了吗?”
“老子有女朋友!”姚椰气急败坏,愤恨骂道:“艹!”
“你赶紧拿钱,给个一两百万就行了,剩下的以后再补。”男人摆摆手。
“我没有钱,”姚林尉无辜地摊开手,“一个高中物理教师,每月薪资有限,我很穷的。”
“你他妈不是有慕容夜离吗!”姚椰有些激动,“他那么有钱,一两百万你让他上一次不就到手了?!”
“你怎么不让他上呢?”姚林尉说完就轻轻用手捂住嘴,似乎是懊恼,垂眸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慕容夜离,侮辱你了。”
姚椰:“……”
“我是你爸,你连这点钱都舍不得为我花。”男人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眼里尽是Jing光。
“怎么不舍得?”姚林尉笑了笑,“你要是生病了,我一定会让你住最好的医院,睡最软的病床,躺最高档的棺材,挖最深的土,吹最悠扬的唢呐,埋最贵的墓地。”
女人:“……”
男人:“……”
姚椰:“……”
“妥吗?”
他的嗓音慢悠悠的,却成功地让病房内的其他三人怒发冲冠。
姚椰发狠地咬紧牙关,盯着姚林尉。
他不知道他这位哥哥怎么会变得这么抠门,以前好歹会给一些钱,现在却是抠门还怼人!
“我真没钱。”姚林尉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有颗颗繁星点缀,一闪一闪的,晃得人想睡觉。
待在这里跟这三个玩意耗,真是浪费时间。
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夺命连环call。
“不过刚才坐出租,司机补了一些,二百五,你们要吗?”
“你他妈说谁二百五呢!”姚椰气急。
“你干嘛急着对号入座呢?”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