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厨房门口看他,问了句:“睡着了吗?”
“睡得特好,”黎慕说,“你说梦话了,知道吗?”
“说什么了?”
黎慕冲我挑眉一笑说:“说你想c我。”
我懒得理他,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去了客厅。
身后是黎慕恶作剧得逞的笑声,不知道怎么,只是突然觉得很快活。
☆、16
16 黎慕
好像从我记事开始日子过得就特别拧巴,我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打心底里就不是个正常人。
在福利院的那几年,绝大部分的小孩儿都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被领走,无论是抛弃他们的亲生父母回来找他们,还是被完全陌生的男女领养,总之,大家都不想留在那个地方。
不是因为福利院亏待了他们什么,只是很清楚,在那里生活的每一天,他们的身上都被贴着让人没法呼吸的标签。
谁都想有个家。
除了我之外。
过去这么多年了,有时候半夜醒来也会问自己,如果当初做了不同的选择,那我现在的人生会不会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那时候我心甘情愿地被领养,现在的我会在哪里,会叫什么名字?
我坐在床上,周围是黑漆漆的夜,伸手轻抚身边空出一半的大床,确认今晚靳盛阳没来。
自从上次我们相拥着睡了个好觉之后,他偶尔会在深夜按响我家的门铃。
也不做什么,就是过来抱着我睡觉。
他的举动被我嘲笑过好多次,甚至被我讽刺不是男人,但他从来不恼,只是把我按在怀里,强迫我安静睡觉。
有时候我不安分,他甚至会用我的领带或者自己穿来的丝袜困住我的手脚,这倒是有趣的把戏。
今晚他没来。
我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日期。
这个夏天雷雨特别多,外面又是轰隆的雷声,像是在预告某些人的死期。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一切如常,午休的时候尾随着靳盛阳到楼顶借火抽烟,还趁机偷了个吻。
他这阵子瘦了不少,别人或许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我清楚得很。
自从那人出现,靳盛阳就很少能睡个好觉,有时候他来我家,也只是抱着我一夜无眠。
虽然靳盛阳之后再没跟我提起,但那人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sao扰我可是全都看在了眼里,有那么几次,要不是我突然出现,靳盛阳怕是现在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我可不能让他背上这样的名号,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下楼前我对他说:“很快就结束了。”
他走在前面,听见我的话站住脚步回头看我。
我冲他笑:“我是说,你很快就会结束对我的禁欲。”
我在他眼前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然后先他一步回到了办公区。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恢复,来自外界的威胁和长期支配着他的那种恐惧很快就会被打破,他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等着就好了。
下班前我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约好晚上在那个出租屋见面的时间。
但晚上十点,我坐在自己家的阳台抽着烟,喝着酒,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正实时为我播放那个出租屋里的监控画面。
我心满意足地观看,像是看一部值得反复回味的经典影片。
晚上十一点一刻,我接到了靳盛阳的电话。
他说:“你在哪?”
“想我了?”我叼着烟,看着月亮,笑着说,“刚洗完澡,等你来。”
“跟你无关吧?”
他声音冷冰冰的,明明是夏天,但电话那头却仿佛传来了冬天夜晚的风。
“嗯?”我明知故问,“什么?”
“我在现场,”靳盛阳说,“他死了。”
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
靳盛阳说:“警方初步调查是坠楼身亡。”
“哟,大晚上不睡觉,跳楼玩?”我笑了,“不是才三楼,死不了吧?”
“按理说,有生还的可能,”靳盛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但是,他摔下来的时候,楼下的一根钢筋刺穿了他的心脏。”
我沉默着,望着遥远的月亮。
靳盛阳说:“今天晚上你一直在家,没出来过吧?”
我笑了:“你是希望我出去过,还是希望我一直在家呢?”
他也沉默了。
“累了,”我说,“提前说晚安,看起来你要忙到很晚,我就先睡了。”
挂断电话,我喝光杯子里的酒。
手机关掉,起身回屋。
我把自己丢到床上,抱着被子睡着了。
☆、16
16 靳盛阳
我到黎慕家时已经后半夜,在楼下把烟抽光才去敲门。
那家伙之前在电话里说自己准备睡了,但我知道,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