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手边是一排挂起来的美艳旗袍,右手边是板板正正的衬衫西装。
它们就像是分裂开来的两个我,互相打架,又互相依存。
手机又震动了,我本能的以为是黎慕,摸过手机的时候已经准备拉黑那家伙,却没想到,是我姐发来的消息。
她说:后天他出狱,我准备去杀了他。
☆、04
04 黎慕
靳盛阳是个工作狂,但他今天竟然没来上班。
我们每周五下午都有例会,部门例会,他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请假。
但这件事就真的发生了。
昨天他整个人就总是魂不守舍,去茶水间的时候,我看见他水杯里的水都溢出来了却仍然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我过去帮他关了饮水机。
靳盛阳身上一定在发生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这一天他不在,我整个人也很散漫,时不时望向他紧闭着的办公室的门,偶尔听见别人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很敏感。
在那些人谈论靳盛阳的时候,提起的大部分都是他很严格,提交上去的报告或者方案如果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错误,一定会骂人。
他们说的这些,是我知道的。
而我还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
闭着眼睛回忆那天晚上看见的靳盛阳,一身娇媚旗袍,站在路边抽烟的样子,风情万种。
谁能想到平时风度翩翩的他竟然还有那样的一面,我越想越有戳破他的冲动。
可能靳盛阳这个人向来都表现得无懈可击,所以一旦他的人生出现了裂纹,就格外容易引起别人的破坏欲。
我真是很期待他发现自己被我识破时的表现。
是会淡定自若,还是会气急败坏?
不过我可以很确定的是,无论是这两种之间的哪一种,都很值得玩味。
等了一天,没等到靳盛阳。
他不在我也不爱工作,手头的事儿能拖就拖。
到了下班时间,立刻打卡走人,直奔那家酒吧就去了。
说实话,我以前不喜欢这种风格的酒吧,说是清吧,没那么清净,说不是呢,又没法像那些群魔乱舞的酒吧一样让人释放压力,想起来,总觉得不lun不类的。
但也不得不承认,它有独特的韵味。
充满年代感的老歌加上他家驻唱歌手的装扮跟嗓音,进去之后经常让人模糊了时间意识,好像身处上个世纪某个歌舞升平的角落,完全抛却了当下的烦忧。
我不知道靳盛阳是不是经常光顾那里,但他那晚的装扮跟那家酒吧再搭配不过。
去那儿等他,总归不会扑个空。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信心觉得已经足够了解他,已经几乎掌握了他的行程。
但事实证明,人不该过分自信,我在那里苦等他一整晚也没能等来我要等的人。
不过,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获。
这一次我坐在吧台的位置,就是上次看到他时,他坐过的地方。
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至少跟酒保是彼此熟悉的。
果然,当我点了一杯价格不菲的酒,然后找酒保聊天时,很快就套出了对方的话。
那个酒保大概把我也当成了那些试图跟艳丽美人搭讪,想要带美人去酒店寻欢作乐的下流胚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高尚,目的也着实不单纯。
酒保说:“帅哥,劝你一句,别在她身上费功夫了。”
酒保话里话外当他是个真正的女人,确实是常客了,这家酒吧不在这儿的时候,靳盛阳就总是光顾。
像靳盛阳那样的人很难不被人记住,酒保说:“我认识她得五年了,五年前我们还在老地址开店的时候,她就每周都过来。”
我笑:“你跟他很熟?”
“倒是不熟,不过她喜欢我调的酒。”
我撇撇嘴,表示他太过自信。
“他亲口跟你说的?”
酒保说:“那位姐从来不说话,不过她每次都来,我尝试做新品的时候她也都愿意试试。”
“说明他人不错。”
“……你跟她什么关系?”酒保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屑,“说得好像你们很熟似的。”
“至少跟你比起来是更熟悉一点的。”
酒保嗤笑,跟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喝着酒笑着看他,也不争辩,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跟穿着旗袍的靳盛阳在这里同进同出,到时候他就知道谁跟那人更熟悉更亲近了。
外面又下雨了,这次教堂没有再失火,修缮教堂的工人因为突如其来的雨都躲了进去。
酒吧里,那位音色细嫩甜美的歌手再次唱起了那首歌。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玫瑰玫瑰心儿坚,玫瑰玫瑰刺儿尖。
这不就是靳盛阳?
一朵迟早要被我摘取的红玫瑰。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