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学过来,江晚还不想太高调,索性教学楼天台很空旷,没有太多的杂物,也很少有人上来,很适合练基本功。
做了几个热身运动,她打开手机放了首舒缓的轻音乐。
这是她练舞时的一个小癖好,摒弃掉外界的一切杂物,只跟随着音乐的律动,这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悠扬的音乐在空中飘荡。
吵醒了天台一角的某个人。
右手掌心还在隐隐作痛,灼烧的疼意时不时地将她的记忆拉回到昨天的夜色里。
她的忤逆让云曼珠非常生气。
也是,毕竟是从小到大掌控在手心里的工具,突然有一天失控,确实很难让人忍受。
所以女人一回来就是歇斯底里地怒吼,砸东西,逼她打电话跟所谓的父亲道歉。
道歉?
怎么可能呢。
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弯腰,捡起地上打碎的一块玻璃片。
用力一握。
玻璃划破掌心,刺骨的疼,但她的心早已麻木。
“让我道歉?醒醒,做梦呢?”她弯着唇,眼神满是肆无忌惮的冷嘲。
鲜红的血顺着掌纹,一滴滴淌下,脏污了米白色的地毯。
“你这个疯子!”女人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气到了,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随后她转身摔门而去,独留北槐一个人在黑暗里,没有丝毫担心她伤口的想法。
疯子,这是云曼珠对她的评价。
哦,忘了说了。
云曼珠,她的母亲。
嗯,亲生的。
童白枫她们几个约她下午出去唱k,她想了想回绝了。
她这个人挺矛盾的,有时候讨厌孤独,想要一群人在身边热热闹闹的,就算这份热闹和她没关系也无所谓。可有时候又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什么都不做,就默默呆着。
学校里其实没什么好呆的,偶尔碰到老师还会被训一顿,不过教学楼的天台还不错。
站在天台俯瞰,能看到整个十三中最美的景色。
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让她的心绪稍微平和一点。
以前还会有学生上来,不过一看到她,就慌慌张张跑了。
在这之后,就几乎没人上来了。
北槐有时候觉得有点好笑,她还跟岑今提过,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又没霸占整个天台不让别人来,至于这么怕她吗,一见她就跑。
当时岑今哈哈一笑,拍拍她肩膀说,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她想了很久,还是没觉得自己哪儿错了。不过都不来也挺好,她一个人更清静。
这几天晚上失眠睡不着,本想着在这儿能休息一会儿。
结果闭上眼没几分钟,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女生的脚步,很轻很细。
她没想着管,只要不影响到她。
可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开始放歌了。
这下北槐彻底清醒了,她可不是需要音乐助眠的人,相反,她需要的是绝对的安静。
她站起身,眉心微蹙,忍着躁意向外面探去。
空旷的天台上,少女扎着丸子头,细碎的鬓发被她勾在耳后。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脸庞上,衬得她肌肤像白瓷一般晶莹剔透。
紧身衣勾勒出少女美好的身姿,她仰着头,脖颈修长白嫩,神情专注认真。
下腰、压腿、下蹲。
动作标准而细致。
看似柔软的腰肢,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北槐没出声,微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她不自觉地上前几步,脚尖却不小心踢到了易拉罐。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江晚止了动作。
“谁?”她回头看去,不期然和女生深邃的眸子对上。
眼底惊诧一闪而过,她弯起好看的唇,真心实意的说:“北槐同学,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少女眼神清澈,没有丝毫Yin霾,她的笑容很甜,甚至能看到小小的虎牙。她总是有这种感染别人的能力,就算再生气,看到她的脸,也气不起来。
北槐捏了捏手指,侧过头,避开江晚的视线,冷哼一声:“谁想跟你见面了,你吵到我睡觉了。”
“这样吗?那就真的很抱歉啦。”江晚眨了眨眼,关掉手机音乐,语气很诚恳。
“不过在这里,能睡觉吗?”她也是真的好奇,走到北槐身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用来睡觉的用具,甚至连一个座椅也没有。
所以?
江晚诧异的看向北槐。
于是她便看见女生双手环胸,脸色冷漠,很不屑的朝她旁边抬了抬下巴。
她跟着望去,旁边除了围墙也没别的啊。
等等……围墙。
“你不会是坐在围墙上睡觉吧?”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