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山上的供电还没恢复。
床上挤着两个人并不冷,长手长脚地缠在一起,纪灼燃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很暗,不知道是几点钟。他怔了一下,对上了路识栩的视线,见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想早点看到你。”路识栩手指穿过纪灼燃的指缝,细细的摩挲。
听到这话,纪灼燃露出迷茫的表情,怔怔地看着他。纪灼燃似乎没睡醒,声音还带着鼻音,意识模糊,看起来很好欺负。
路识栩手从纪灼燃的腰际慢慢地往下摸,没有遭到阻拦,他掐了一把纪灼燃的大腿。纪灼燃还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深刻地察觉到了路识栩对他与众不同的兴趣,这样想着路识栩又不老实地摸了摸他的耳朵。纪灼燃的茫然只维持了短短的半分钟,很快不安分的手就被强行制止了,不过路识栩并不失望,也不坚持。
看他一副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模样,嘴角还挂着笑,纪灼燃瞪了他一眼,问道:“你高兴什么?”
纪灼燃把人攥着捞到怀里,抱得死紧,不给路识栩任何说话的机会,不给他动作的余地,威胁道:“不许高兴,睡觉!”
因为供电问题,整个剧组也跟着停摆,全体工作人员被迫放了假。
雪还在下,毫无意外地封山了,在解封之前路识栩都要待在剧组。山里信号差,路识栩经过剧组人员的指点,找到个据说信号最佳地点,靠着所剩无几的手机电量给时嘉拨了通电话。
虽说是信号最佳地点,但也是拨了十几遍才通了。
时嘉那边从昨晚就找不到人都快哭了。
路识栩安慰了几句,说道:“临时有些重要的私事要处理,等解封我就回去。山里信号差,等下山和你说。”
时嘉想说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车都下山了又回去了,是不是又为了纪灼燃。他隐约觉得路哥是不是对纪灼燃有点太过上心了,时嘉跟在路识栩身边也有几年,路识栩在圈内向来人缘不错,脾气好,但真要细追究起来,把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放在天平上称一称。
似乎也没有谁更重要更特别一点,所以也说不上好还是坏。迄今为止,只有纪灼燃这个人透露出与众不同的信号。
这代表了什么,用时嘉这颗榆木脑袋目前根本抓不住。本来这话都到了嘴边,但他没敢问,路哥向来不喜欢人干涉他私人的事情。
“好了没?”
纪灼燃站在那儿,脚边放了个塑料雪爬犁。这是他们和工作人员借的。他手插在口袋里,很是郁闷,刚确认关系就被困在山上,冰天雪地。
约会这种事,至少也要走流程,双人晚餐结束后看一场黏黏腻腻的爱情电影,或者是一场双人旅行。如果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很不错,总归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电、没有网络和一群剧组工作人员封闭在S市的山上,脚边躺着个绿色的塑料雪爬犁。
总不能还在房间里抱成一团,路识栩这人刚确定关系就那么积极主动、使出浑身解数、无时无刻地勾引他,连吃个橙子都吃到手和嘴唇上,一定是故意的吧?
居然还要问他,会不会做,路识栩就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儿吗?不会的话他来教,听起来很熟练的样子。纪灼燃一百个不满意。
说是约会,最后只借了个塑料玩具。
路识栩看出纪灼燃的不满,只觉好笑,哄道:“你试试看?”
“小孩儿才玩这东西,你想玩你就玩。”纪灼燃十分地嫌弃,低头看了看,这塑料玩具还是新鲜的绿色,在白茫茫地雪地上特别扎眼。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说着话身体已经率先坐在了雪爬犁上。没有一点打算让位的意思。
分明是路识栩居高临下地看他,偏偏纪灼燃微微抬了下巴,理所当然地催促他,“快点。”
纪灼燃似乎从这幼稚的东西上得到了乐趣,理直气壮地奴役起路识栩来,一会儿嫌他太慢,一会儿又嫌他太快。
一会儿又说他方向不对,太阳太刺眼,总之事事不顺心,他怀疑纪灼燃是在公报私仇。
没想到纪灼燃承认地很大方,“当然是惩罚你。”
路识栩十分无奈,速度降下来,回头想教训纪灼燃,然而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纪灼燃突然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shishi热热的触感。
路识栩嘴张了张,没说出教训的话来,他拿纪灼燃十分没有办法。
纪灼燃只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随即他翻脸不认账,恢复了先前的神情,催促路识栩不要走神,“你回头干什么,别偷懒。”
S市冬至过后,天越发冷。接连下了两天的雪,天气放晴,尤其的冷。
脚下的厚雪松松软软,枝桠上也挂着一层,这地方偏远,没人经过,静得出奇,像个被单独开辟出的小世界。
四周都是冷到让人发抖的空气。
和这白皑皑的冷比起来,纪灼燃的嘴唇热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