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灼燃脑袋里的一根弦断了,剧本被他捏成一个诡异的形状。
助理瞥了一眼纪灼燃的黑脸成了只鹌鹑,他不敢问刚才他貌似好像看到路识栩被纪哥撵下车了,他不敢以身犯险,只顾左右而言他,“纪哥,你嘴上怎么了?”
纪灼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在镜子里看了一眼。
嘴唇有些肿了,这还不算,下嘴唇上明晃晃地两道红色的牙印,上面的血珠已经凝固了,那两道小小的伤口在嘴唇上显得尤为突出。
可想而知这两个牙印在镜头下会多么的耀眼。
纪灼燃的脸更黑了,路识栩居然声东击西,故意对他动手动脚分散他的注意力,害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最终目的,故意让他在嘴上留下痕迹,绝对是早有预谋的吧!
纪灼燃瞥了助理一眼,指了指自己嘴上的罪证,说道:“解决一下问题。”
助理顿时虎躯一震,心道:纪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被台风无辜波及的助理夹紧尾巴,果断闭嘴干活,粉底ye、遮瑕膏、唇膏。
在化妆方面纪灼燃没太多心得,对着镜子弄了半天,皱着眉转过头来,“怎么样?”
助理仓皇地看了一眼,伤口半遮半掩,完全没盖住,他很想建议纪哥放弃治疗,半晌还是昧着良心点头,“可、可以了。”
“十三场第一镜,a!”
助理十分紧张地盯场。
十分钟后。
“十三场第六镜,a!”
助理十二分紧张地上前给纪灼燃补妆。
镜头下纪灼燃嘴唇上的印子十分清晰,再者导演对纪灼燃和女主角的情绪也不满意。他的男主角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他的女主角看着男主角的嘴,一副想抓第三者的凶狠模样。
导演气得不行,他的男主女主什么都好,怎么一拍感情戏就如此生硬,刚开始的几场还可以,尤其今天这一场,到达了生硬的巅峰。
看到路识栩正坐在监控器后,和导演一起,偶尔偏过头和导演讲几句话。
路识栩还穿着那件大衣,手里抱着个粉色的暖宝宝,不知道是哪个送的。他表情很平静,嘴角一直噙着笑。看样子他和导演是熟人,两人低语了会儿。
纪灼燃这个距离完全听不到,他对着空气生闷气。
导演一脸沉思,随后对副导演说道:“上背影替身,吻戏借位拍,要不要补镜头以后再说吧。”
剧组场务见他一直往导演那边看,十分会看颜色,他没事儿人似的走过来说道:“纪哥,我陪你捋一捋下一场戏?”
纪灼燃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过头走了。
一场戏拍完。
他回过头,发现监控器后面只剩下了导演一个人。
纪灼燃忽略了助理第一时间递过来的暖水袋和热宝宝,把道具往他怀里一塞,怒气冲冲地走了。
助理很懂自己的老板,没有跟过去找不痛快。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正和艺术指导站在一块有说有笑的路识栩。
笑得那么开心,来到新鱼塘肯定很开心吧?
路识栩半夜故意跑到剧组里专门气他的吗?害得他拍不好戏,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路识栩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说着话,实际上大半的心思都挂在纪灼燃那边。他早早瞧见人过来,脚尖也不自觉地扭转了方向。
他本以为纪灼燃会想和他们一起聊聊,但没想到纪灼燃拽着他往外走,他只好顺着纪灼燃的力道。
剧组为了拍摄在山上圈了块地,四周实际上很偏僻,他们没有走太远。他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晰起来,适应了黑暗。
回过头能看到剧组那边的灯光,他后背抵住树干,四周很暗。
“路识栩,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纪灼燃感觉路识栩稍微动了一下,他立刻伸手武力压制,把人牢牢地按住,继续说道:“好,我能发错微信,你也能上错车,所以呢?你是特意来探班,特意来找我的?”
路识栩不动了。他没法解释他只是想换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他说道:“我是来找你。”
纪灼燃说道:“然后呢?就为了和我过冬至?就为了哄我对剧本?为了咬我一口,然后落下个不敬业、不尊重剧组同事的名声?我拍不成吻戏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明显感觉到纪灼燃的恼火,他有些无奈,又像是被泡在温水里。
他从心底冒出一股酸软,这感觉从未有过,是全新体验。明明是纪灼燃盛气凌人,他却对纪灼燃升出不讲道理的愧疚和怜惜来。
他盯着纪灼燃的脸看,看到他嘴唇上的印子还留着,上面用来遮挡的遮瑕膏已经被抹掉大半。这里距离剧组很远,没人会看到,他很想吻纪灼燃。
路识栩突然平静下来,嘴角翘起来一点,看着他不说话,似乎并不想对此发表看法。
但这无异于给纪灼燃添了一把火,他忽然发觉拿这些话来刺激路识栩是一件愚蠢的事情,想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