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杉新新家园工程内的土质特别坚硬,还夹杂着砖头和石块,张哲源都动用了镐头,还是收效甚微。在挖坑期间,王虎城还给他找了个帮手。这个帮手是承德平泉建筑公司施工队的工人,姓吕,东北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张哲源管他叫老吕。
“小伙子,在这干活挺美。”
老吕笑呵呵的跟张哲源说,而且若有所指。
张哲源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美,美什么?”
老吕故意皱起眉头,为张哲源的话感到不屑:“小伙子装,接着装。在这干活儿守着俩美女多养眼,你不美我美呀!”
张哲源看似惭愧地笑了笑,笑得底气全无。
老吕向江华和王若华的办公室努了一下嘴,又说:“就屋里那个小姑娘,那是我们队儿上的会计,那可是我们承德平泉队的一支花。有性格着呢,一顿饭能喝一瓶啤酒呢!”
说王若华会喝酒,张哲源是半信半疑,要说张哲源近水楼台赏花赏月,他还真没那么堂而皇之,最多就是用眼睛的余光感受一下。小路的对面就是王若华的办公室,只要抬起头就可以欣赏到佳人,但是两天来,张哲源一直约束着自己的眼睛,不允许自己有半点越礼之处。一条小路似乎划开了他和王若华之间的距离,犹如一座无形的城墙把他们阻隔为两个世界的人。
两天来,也只有王若华不时地出现在小路上,拿着手机在门前转来转去,有时在水池前洗漱,张哲源自然而然会抬头看过去,只是看上一眼便继续埋头干活。
水池前,王若华正在冲洗水果,帅气的男同事又悄悄地来到她身后,趁她不注意,抢走一只洗好的桃子而得意洋洋。
“讨厌。”
王若华面带红晕假装生气,语若流莺声似燕。
心上人的声音犹如天籁,面若桃花,就像壁画里的美人儿一样。一时,张哲源再次被王若华的音容笑貌感染了。
江花从屋里走出来,向王若华喊:“小华,该吃晚饭了。”
江花来得突然,而且声音发嗲,张哲源根本没听清她的话。但是他看得出来,那是在叫王若华的名字。真希望江花能再喊一次,就可以知道王若华的名字了,张哲源全神贯注,却见江花向自己走来。
江花走过来关心地说:“小张,这么热的天,歇会儿再干嘛!非要今天干完啊!”
张哲源舞动着镐头,边刨边说:“早晚都是自己的活儿,早干完早解放。”
江花的声音又嗲起来:“那也不能不要命啊!”
张哲源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离命远了,我哪有那么娇贵!”
火热的天气里,总算有人关心张哲源了,江花如此,王若华更是可想而知的。
江花接着说:“你一开始在我们门前挖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队儿上的工人呢!”
张哲源认真地说:“本来就是队上的一名工人。”
王若华默默地站在江花身后,有些纠结地看着张哲源,只是手中的啤酒瓶渐渐引起张哲源的注意。
一丝好奇掠过张哲源心头:“她真的喝酒吗?”但是这跟他喜欢王若华无关。
太阳已经落山,空气凉爽了许多,张哲源汗流浃背后,枣红色的T恤上已经溻出了世界地图。
这时,陈昌旺走了过来。好奇地说:“张哲源,两天了,这坑还没挖完?”
张哲源听出陈昌旺话中的嘲讽之意,于是笑了一下说:“来,你也挖两锹,体验一下生活。”
陈昌旺从容地下了坑,好像对体验生活很感兴趣,尤其在王若华的视线内。他接过张哲源手中的铁锹,准备大显身手,谁知蹬了两锹只蹭破点儿地皮。陈昌旺自信的笑容消失了,显得有些惊讶,似乎不相信自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又用力蹬了两次,铁锹还是未能深入地层,只得放弃。
“晚上一起去吃饭。”
陈昌旺留下一句话,然后丧气地走开。
依然是安宁祥和的沙峪广场,优雅的花园餐厅内,张哲源和陈昌旺还是相对而坐。餐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几盘菜所剩无几,两人只是喝酒吃菜,好像没有了共同语言。偶尔,张哲源也找些闲事来谈,陈昌旺也只是漫不经意,敷衍了事,晚餐便在无言中结束。
两人散漫地走在喧嚣的前沙峪村,沉默寡言,好像他们的友谊已经名存实亡。最后,还是陈昌旺开了口,说:“上次和你打架的那个李新田很虚伪,我很烦他,确切来说是不喜欢和他交往。”
张哲源终于明白,陈昌旺还是在乎夕日的友谊的。同时也是在暗示他不要学得那么虚伪,否则会招人烦,惹人厌的。他对陈昌旺说:“是人都有虚荣心,虚伪来的时候,你想挡也挡不住。”
张哲源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又说:“昌旺,最近我遇到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我这也没奢望什么,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奇迹,可我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是真的。可我也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
“张哲源,要看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