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源沉默了,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朋友。短暂愣了一下他才劝慰:“行了行了,都过去的事了,咱们说点高兴的。”
当晚,靳大国喝多了,哲源就把他们安排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他就去小袁那借宿了。
靳大国和苗苗休息好后,第二天下午又来到美胜百货门市,和张哲源打招呼说,要去找房子租住,顺便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张哲源叮嘱他们说,找工作和房子别太相信中介,建议他们可以在赶集网上找,省得他们东奔西跑。
靳大国显得很感动,言听计从,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苗苗绷着嘴,似乎也很感激。可到傍晚的时候,两人却失望而归,房子没找到,工作也没找到,情绪很沮丧。
张哲源给他们带来了一份希望,帮小苗苗联系了一份送货的工作,于是就带着小苗苗去面试。
一家经营纸巾的商店内,哲源在和商店老板商谈工作的事项和待遇。
商店老板说:“咱这工资每月一千,管吃住,半年以后还可以涨工资;平时跟着货车到下县送货,一天一趟。”
哲源考虑了一下,替小苗苗委婉拒绝了这份工作。他想到小苗苗到下县送货,每天就要和靳大国天隔一方,劳燕分飞。最关键一个女孩子跟车到下县送货,又有谁会放心得下。
他打电话又帮靳大国联系了一份工作,可是工资微薄,根本负担起两人的日常生活。
这天晚上,靳大国和苗苗还是住在哲源的出租房里,而哲源还是在小袁那借宿。起初,靳大国和苗苗要去住旅馆,不愿再打扰哲源的生活,而哲源执意又把两人留在了自己的住处。让哲源没想到的是——在小袁那借宿两晚,竟然被电风扇吹感冒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的身体竟然到了弱不禁风的地步了。
为朋友两肋插刀,哲源做到了,也正如栗云帆评价的那样。
其实,春天靳大国向哲源借钱的时候,起初哲源也犹豫了。他知道这钱一旦借出去,再开口要就难了,毕竟现在这世道借钱的爷爷,要钱的是孙子。但是听到靳大国和苗苗山穷水尽的惨状,他心一酸就把钱借出去了,其实他还是注重曾经那份友谊的。
为给朋友寄钱,哲源专门请了一晌假,跑了好几家银行才把钱寄出去。打车费,手续费都是他自己出,为朋友他也算是无怨无悔,因此才得到栗云帆的赞赏。
为给朋友介绍工作,哲源又开口向六子求助,六子答应帮忙,还特地跑到美胜百货门市,接见靳大国和苗苗。
张哲源喜上眉梢,感觉身心一下轻松了很多,能够帮到朋友,他也感到快乐,于是马上向靳大国打电话。
很长一段忙音后,他听靳大国在电话里说:“喂,三哥,什么事?”
听靳大国还在打着哈欠,好像是刚睡醒,于是哲源皱起了眉头。问:“怎么,刚睡醒?”
靳大国在电话那端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要是不打电话,我现在还睡着呢!”
听这话,哲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同时还有些发怒。说:“亲戚啊朋友,你可真能睡,现在都几点了,忘了咱来邯市是干什么来了,咱不是来度假和旅游的。”
靳大国又唯唯诺诺起来:“行行行,吃了中午饭就去找工作。”
张哲源轻叹了口气:“你现在就过来吧,我又给你们两人找了份工作。”
约莫半个小时后,靳大国和苗苗赶来。
哲源马上把两人引荐给六子,客套地说:“这是六哥,在市棉厂给你们两人找了份工作。”
靳大国马上掏烟,显得特别高兴。六子又详细地向两人介绍工作事项,并约定第二天中午去市棉厂面试。
冯赋林坐在柜台前一直没有说话,等六子和靳大国、苗苗走后,这才跟哲源闲聊起来。
冯赋林问:“张子,这就是春天跟你借钱的那个朋友?”
哲源点点头:“是,在山东混不下去了,又跑到邯市来了。”
冯赋林沉思着:“估计这回他们还得向你借钱。”
哲源简单笑了一下,想冯赋林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他却绕开这个话题,平静地说:“这俩人也真是多灾多难,家里大人反对,就商量着跑出去了,身上都没带多少钱,在外边没多少天就把钱花光了。”
这时,栗云帆躺在躺椅中好奇地问:“这个女的看着还小着呢,也就十七八岁,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男的,那个男的可比她大多了。”
张哲源笑了一下说:“这事不新鲜,在我们村有个男的都四十多了,老婆孩子都有了,又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跑了。”
栗云帆也笑了,而且很惊讶:“你们那新鲜事儿还不少呢!”
不止栗云帆对靳大国和苗苗这对恋人感到好奇,星期天的时候,冯烁见到两人也很吃惊,也看出这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于是冯烁也向哲源打听靳大国和对象苗苗的事,弱弱地问:“那两个人是你们那儿的?”
哲源扬起嘴角笑了笑:“是,我们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