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唯他命是从,今年春当上大什族族长,真正地大赦天下,拿出了愳的解药。
“不过撒已大人来了,正在举行交接仪式,或许有些吃的。”
“去看看。”
“成。”
沿途饿殍遍野,被层层的白雪覆盖,往昔最为繁华的花街遍地凋零,繁盛的尧城已从皇城变成最为落寞的城市,只有郁郁的花草侵占各处,藤蔓四处蔓延。
等春天冰化雨落,花草复苏时,尧城估计会被焚烧,因为这里太多病症。
而他们是被困在里边的将死之人,只有钱庄的人每日吆喝着瘦驴从城门大摇大摆地进来,又大摇大摆地出去。
新王朝降临时,钱庄作为瘟疫时期救死扶伤的中流砥柱,此刻不得不激流勇退,只做尽力而为之事。
一片惨白的尧城广场张灯结彩,新的皇上早早地等在总指挥台上,即前皇帝命丧之地。
他翘首以盼,等着一身大什族族长前来。
他身旁跟着一个长相稍显稚嫩的年轻人,听他到:“大哥很守时的,不要担心啦。”
“冯哥,这不是第一次见大哥,心里紧张。”
“别说,我也紧张。”
两人裹着厚厚的大袄,看着一袭黑衣的高挑之人走来,心头发热。
泽国元年,泽国将虔国强取之物,菱花卷,当众奉还,以虔国皇城,尧,眼见为实。
撒已在大什族人的守卫之下一言不发,当众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一张薄如蝉翼的菱花卷。
白色的灰烬被雪花带走,落在这座被鲜血滋养的城市里。
大什族人正走出城门,见一名冷凝的女子挡在众人之前,下跪,道:“谢大人救命之恩。”
撒已咳了一声,道:“清彤啊?他呢?”
清彤站起来,俯首弯腰:“这边请。”
撒已让其余人退下,独自跟着她前往。
雪有些大了,淅淅索索地落在两人的肩头上。
方宅外有了些声响,一个大胡子男人从内打开了门,恭敬地将人引至一间房的榻前,悄然退下。
看着他不变的面容,撒已轻轻笑了一下,褪了披风,撩开被子缩进了低温的被窝里。
撒已给他喂了三颗药,用手指头使劲塞才能塞进喉咙里。
躺着的人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未清醒,便道:“不要走。”
撒已笑:“那是四年前的事儿了。”
他越发清瘦,眼窝凹陷,颧骨突出,面相带有一些尖锐,气息却和平至极。
顾念抱住他,伏在他颈间哭。
泣不成声。
分别于他而言只是上一秒的事,但于撒已而言则有四年。
正如八年前撒已忘记所有,而他四年后再见此人。
谁也没有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