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可乐吧。”
我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自己拿了一瓶冰水。
“江子哥,你不是很爱吃甜食吗?怎么不买饮料。”王思睿坐下,拿出酒Jingshi巾擦了一下桌子。
“我也有个哥,管得比较严。”
“是上次抢你蛋挞吃的那个室友吗?”
我点头,他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我姐也天天管我。”
我起开拉环递给他:“要吸管吗?”
“不用,谢谢哥。”
这个时间人很少,只有我们两个坐在角落的一张木头桌上,钉在墙壁上的风扇来回摇头转,我拉了一下绳子,让它正对我们这桌吹。
“小时候我姐天天帮我出头,从大班叫一群小姐妹堵着小班门口,拽着我肩膀喊‘谁敢欺负我弟?!’。”
“是大哥的风范。”我乐了。
“她还嫌弃我不争气,被人欺负也不吭声,就知道哭。贵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是觉醒者,就我一个普通人。”
“我没上过幼儿园,小朋友之间也会搞小团体?”
“小朋友的坏是不自知的,就跟他们的善良一样。那时我就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个社会上,觉醒者的阶级高于普通人,他们天生就是‘超人’。我是下位者,被上位姐姐保护的那个。”王思睿说的东西很沉重,表情却很轻松,“我也想成为保护别人的那个人,强者。江子哥,你呢?”
我们俩有相同命运,觉醒者和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小孩,都不幸地踩中百分之三十的概率,是个普通人,上学遭受歧视,苦于自己的身份,渴望觉醒。但我感觉得到,王思睿的痛苦比我更深。能笑着说出来的难过,眼泪必然独自咽下。
面馆老板娘把一大碗牛rou拉面端过来,三块熬得透烂的牛腩,一把香菜葱花洒在其上。
“谢谢。”我朝她道谢,取出一次性木块,掰开,来回蹭掉木茬。
我没有回答王思睿的问题,转身从消毒柜取出一个小碗给他。
“给你盛一点,他家的牛rou贼好吃,汤也很好喝,吃面先喝汤。”
王思睿学着我,取出筷子。
我满足地塞了一大口面,才想明白怎么回答他。
“你想去做的事,身份从来不是翻不过去的山,只有心才是。”
太帅了!表面我呲溜呲溜吃面,内心在鼓掌,这是一个成熟大哥哥指引弟弟的话,呜呜,少年啊!你要像飞鸟穿越风暴!
王思睿放下筷子:“我姐也这么说。”
“对吧?爱你的人从不会在意你的身份。”
“但被爱的人会。”
他的话在说自己,但却击中了我。假如有一天,池万里喜欢我,我会因此自卑、忐忑吗?
我想是会的,不然我为何瞒着他来这里治疗?
“一起加油,我们俩一定都可以。”
我刚吃到一半,王思怡也走过来,她比往日神色更冷清,走路不带转头的,左手拿着一卷报告,右手轻轻撩起门口的塑料串珠帘子,哗啦呼啦响。
“吃完了吗?”
我缩脑袋:“还没呢。”
“你,”她用文件敲弟弟头,“回家收拾你,走。”
王思睿乖乖放下可乐,背上双肩书包:“哥,我先走了。”
“大哥,钱发你微信上了,收一下。”我朝她喊道。
王思怡背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收到了。
弟弟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大哥逮住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记见她生气,衷心保佑弟弟不要被揍屁股。
我把药塞进包里,坐公交回家,到家四点半,天大亮,夏天近了,太阳下山时间越来越晚。
池万里依旧在书房处理东西,我踮脚上楼,扒拉着门框看他,发现他中午好像洗了个澡,穿着一身黑丝绸浴袍,中间系带,胸口敞开,可看到两块胸肌中间凹下去的线,剃光头之后,他沉静工作的样子太迷人了。
从前他有意控制自己的脾气,在外社交搞一个温柔可靠的人设。现在,他某种根深蒂固的傲慢与野性一览无余,至少在我眼里。
我咽了口口水,我发誓声音很轻。
“浪回来了?”
池万里啪一下把手中的报告扔在桌子上。
我从扒拉着门框的样子立正站好过去:“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倒杯茶吧,”他靠在座椅上,揉了一下鼻梁,“上次传给你《茶道》看了吗?”
“呃,最近太忙啦,放假回去看呗。”我边说边往后退。
“嗯?”池万里终于抬眼看我,“算了,你还是给我拿杯冰水,别糟踏我的茶。记得收拾一下浴室。”
我点头,速度溜出去,先回房间把药塞到衣柜里藏好,我得找个VC的瓶子给它换上。我从消毒柜里拿出他的水晶杯,灌上冰水端上去。
池万里在看手机,我把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转身去浴室。
虽然知道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