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哽咽着说道。
可你为什么,不肯理我呢?
天上地下,无处寻你。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就算寻到了,也只剩下空落落的躯壳了......
村民们见依林将灾星祸害死,便有说有笑地回去了,说是这鬼地方晦气。而依林却停了一会儿,静静地注视着慕秋杰,也不知在想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枫叶般单薄又狼狈的剪影被风吹散,他甚至来不及再与他嬉笑一次。
他的命与顾半卿是相连的,但不会与他同生共死,只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处境罢了。
在刚刚那黑衣少年身上的冰蛊炸开时,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猛地推入冰窖,然后又被捞出。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感到诧异且不适,再是铺天盖地的、炸开的寒冷,可下一刻,却陷入一片死寂。
大抵是,与自己立下契约的人离开了吧......
慕秋杰颤抖着抱起顾半卿的尸体,拄着竹竿一步一步地向千鸟郡废墟外走去,妍岳冬想上前把他扶住,却被妍月汐拦了下来,拽着弟弟的斗篷就往别处走去,生怕弟弟那诡异又令人作呕的胳膊把老百姓给吓到了。
她动身离开此地,弟弟却突然倒了下去,像是体内的黑水起了效果,身上的黑色斑点越来越多,两条胳膊都肿胀起来,长在上边的小手甚至挥动起来,恶心极了。
“阿冬,醒醒!”妍月汐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见弟弟仍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脱下自己的斗篷裹住弟弟的躯壳,扯下脖子上的红绫把自己和弟弟绑在一起,步履蹒跚地向京城去。
她知道,车夫们是不可能接纳他们这对姐弟的。毕竟现在的弟弟,可是越来越诡异了。
可好不容易,花开花落了无数春秋,徒步到了京城城口,弟弟却在这时醒了。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的,双眼翻白,嘴里溢出嘶吼,像是在嘟嘟囔囔着什么,嘴角还往外滴答滴答地淌着鲜血,牙齿变得格外锋利。就像把老虎的牙齿拔了安在自己的嘴里一样。
那样子,根本不像平日里磕磕巴巴用东亚岛国语气说汉话的妍岳冬,全然像一只从话本子中爬出来的僵尸。
守城的卫兵见状,自然是不肯放他们进去。可此时,妍岳冬却像是发病了一样,嚎叫着从妍月汐的背上跳下来,挣脱了双层斗篷加红绫的束缚,猛地朝卫兵扑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咬死了。
另一名卫兵也难逃此劫,丧命于此。
但妍岳冬却不伤害妍月汐,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就像他仍旧是小时候那被送到东亚岛国去的孩子一样。
可妍月汐已经完全认不得他了,拔腿就往城里溜去。妍岳冬也不冲进去,只呆愣愣地等在城外,像是在等着姐姐接他回去。
她向皇帝请求给顾半卿修一尊陵墓,而皇帝却流连于百花丛中,随意地便答应下来,将陵墓定在千鸟郡的废墟里头。美其名曰在哪儿死的就搁哪儿留下,不要再出来打扰他的风流好日子。
失去你一次,便失去我自己,我日日夜夜里失去你千万次,我便在梦中自刎了千万次。
我不能离开,我还要等你.......等你回来......再同我嬉闹......
履行你儿时的言语,娶我回家......
儿时戏言,怎可当真?
儿时誓言,怎可不当真?
明艳的鲜红盖在了谁的头上,披在了谁的身上。是谁的倾国倾城,又是谁的丰神俊朗,掀帘下花轿,牵着秤杆去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妍月汐与并肩多年的霍昭成了夫妻,幸福的笑挂在脸上。
她也是过了好几年,才确定了自己对霍昭的情感,才有足够的勇气去扑向他的怀抱,得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Yin暗的墓室里,滴答滴答的水声显得格外震耳欲聋。素衣人却像是习惯了一样,仍旧抱着竹竿靠在棺椁边上,头低低地垂着,发丝早已因尸蛊的蔓延而变得惨败。白纱蒙眼,依稀可以看见他睫毛上有着细细的,凝固的鲜血。
大抵是尸蛊吧,他的样貌与曾经的样子如出一辙,好像没有经过岁月的洗涤。
他不知道时间已过去了多久,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样貌正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一点一点地变成那种让棺里人恶心的样子。
曾经的莫桃夭与商灼华早已长成了俊俏的少年,一位负着古琴,另一位持扇又负剑,与昔年的扶月君和枫叶一样,一并在江湖上溜达着。
商灼华拉着莫桃夭的手进了月亮哥哥的墓室,此地格外Yin森,但两人面色却格外冷静,仿佛来到这儿就是回家了一样。
两人走了很久,晃进了素衣人所在的,摆着棺椁的墓室。但刚一进门,男人语气Yin冷,好似未曾见过天明。
“来了?”
“嗯。”莫桃夭微颔首,虽然他知道那人并不能看到他们的行动。
“当然,今天咱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