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乐把唐露和魏旸送回了家,他趴在方向盘上无力呼吸着,拼命平复自己被真切的死亡而再一次打击到弱小无助的心情,过了一会,副驾驶座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许知乐睁着酸涩的眼睛看了过去,是魏旸,他半边脸都藏在卫衣帽子里,正看着许知乐。
“下车吧。”魏旸说。
许知乐熄了火,拉开驾驶座的门,下车之后锁好车,走到魏旸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葬礼的事宜都是许知乐和魏旸准备的,唐露Jing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睡眠质量也很差,下葬的时候唐露没哭,抱着照片回到家里的时候,坐在房间里哭了个撕心裂肺。
许知乐让公司给季芒安排了一个新的经纪人,暂时接手了唐露的工作,准备这事告一段落之后,让唐露先休息休息,调整好心情。
没等来调整好心情,等来的是一张病情通知书。
看到熟悉的字眼,许知乐简直头都要疼裂了,他总是在战战巍巍担心唐露这一世还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得癌症,就算他能改变魏旸心性,他也改变不了唐露的身体状态。
拿到一份知道分数的答卷的感觉,就像接受了缓慢凌迟的死刑。
太狼狈了。
唐露醒来的时候魏旸坐在病床边陪她,许知乐拿完药回来,就看见在唐露面前一向不善言辞的魏旸在耐心跟她说话,许知乐恍然看到上一世靠在病床边,等自己把魏旸叫回来的唐露,就跟等不到光似的无望。
其实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在改写分数了。
许知乐紧了紧喉咙,推开门进去。
“怎么又有这么多药?”唐露叹了一口气。
许知乐故作轻松道:“别叹气啊,医生说了不让你悲观的。”
唐露表情依旧:“我这几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了。”
“原来旸旸不爱吃药这事是遗传你的。”许知乐拖了个凳子坐到魏旸身边,用膝盖伴着魏旸的,跟他们说话,“以前吃药的时候,还要我拿糖哄了才肯吃。”
魏旸轻声反驳:“哪有。”
唐露轻笑一声:“他也就在你面前才看起来像个小孩样子了。”
许知乐心想,现在在自己面前可不像小孩子了,说他像小孩子,魏旸会生气的。
“你学校的课怎么办啊?”唐露问。
“我请假了。”魏旸回答。
唐露:“你落下这么多课都追不回来。”
许知乐冷哼:“他在学校也是上课打摆子,期末看看书考试,别担心他了。”
唐露跟他们聊了会天,就吃完药躺着睡了,许知乐领着魏旸出去吃了顿饭,这阵子他们两都没什么胃口,待在一起的时候,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抱抱。
许知乐靠在魏旸的肩膀上,伸手压了压魏旸翘起的发尾:“头发长长了。”
魏旸唇瓣贴着许知乐的脖颈,喷出温热的呼吸,闷声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寸头吗?”
许知乐虚虚咬了他一口,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你把我弄疼了,都抓不住你的头发欺负回来,我不服气。”
“下次回家剪。”魏旸说。
“好,回家再剪。”许知乐紧了紧手臂。
唐露这段时间睡得很多,状态也比刚刚得知自己得病那会好多了,许知乐都敢跟她开开玩笑了。
“你还真怕我想不开啊?”唐露慢吞吞把魏旸切好的水果塞进嘴里,说,“我不会想不开的,前脚我爸妈就出车祸了,我后脚检查出病,那怎么说也没让他们再平白为我Cao心一次了吧?”
这话让许知乐和魏旸皆是一顿。
“再说了,我还得看着咱们旸旸结婚生子呢,我还要带小孙女的。”
魏旸倏地手一顿,被水果刀割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许知乐紧了紧喉咙,干笑了两声:“怎么就非得是孙女啊?你重女轻男啊?”
也是碰巧,许知乐准备来洗个手,碰到魏旸再厕所里吞云吐雾。
接触到许知乐目光的那一瞬,魏旸眸底闪过一丝慌张,他取下唇间的烟,想慌忙暗灭,结果被许知乐接了过去。
他轻轻张开殷红的唇瓣,叼住滤嘴,深深吸了一口,氤氲的烟雾遮住了许知乐微瞌的眸,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尼古丁的气味像是有什么上瘾的粒子似的,在胸膛聚集又散开,一根烟被他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吸完了,掐灭烟头的时候,许知乐哑声说:“我刚毕业想创业那会,有一次碰到个死活不讲理,就是逮着我们这种新人欺负的大老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气又恨,晚上一个人在家,抽了整整两盒烟。”
魏旸眼底泛青,垂眸看向许知乐。
“第二天看着一地的烟头,我觉得我自己废物极了,并且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受了委屈只躲起来抽烟的小废物。”他抬头看向魏旸,眸间渐渐shi润,如掺了血水般蛊心,“魏旸,你想接吻吗?”
几乎是暴虐的,唇齿毫无章法地碰撞在一起,不知道谁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