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故意甜,实在是她乖娇的时候开口说话必甜。
nai娘听得一楞,手上沾着泡沫,诧异小姑娘今日缘何突然亲近。
翘翘复问道:“nai娘可知人身上有一种味道叫狐臭?”
nai娘答说:“是有的,少数人天生就有。随着天热而逐渐明显,冬日衣服包着就淡了。有些人较为敏感,有些人却闻之不觉。小姐怎的问起这个?”
少数人,天生就有,有些人较为敏感……现在是七月。
跟芳娘说得一模一样。翘翘闻了一下自己咯吱窝和手肘,是有一股味道,却不知为何味。嘟着姣好的脸颊,咬唇说:“可是我身上的这种味道?”
听得尤琴噗嗤笑出声来:“这如何能比?先夫人怀大小姐的时候,喜鹊都爱围着墙头叫,小姐出生,满院的牡丹争着开放。小姐身上的清香,是平常人求也求不来的。”
我才不信呢。
卫姮只记着太子今日吃寿面时,逐渐缩去一边的绣龙纹袍摆。nai娘因为爱自己,当然这么说。便觉得也无意义去问祖母了,每个人为了哄她,总是说着一样的话。
去到自己厢房,掏出一件短掉的锦褂和薄薄的蚕丝中衣,对丫鬟绮绿和雪曼说:“你们给我裁几个香囊,我天亮就要用!”
晚膳的时间,孟氏让灶上做了红汤花鲢鱼头、香辣红烧肘子、鱼羊鲜汤和糖醋排骨,在饭桌前等她,坐了良久也不见人来,生怕她白日受了打击是否不肯吃饭,差丫鬟去寻,也寻不着人影。
顺安侯府僻静一角的荆蒲院里,翘翘正在一排排的大柜前翻找着书籍。
她翻找得很心急还沮丧,眼睛里都是执着的锐气,心想可能以后她就变成一个烦躁的翘翘了。
总之不接受这样美好的自己,忽然被冠以天生的臭味。从此她再也不完美了,她要用多多的香囊挂着,就像芳娘说的,挂着就遮住味儿!
今后谁人要胆敢再说她胖或者其他,翘翘就围小圈子孤立,一巴掌拍过去。她必是要嫁给太子,哄得太子哥哥也喜欢自己的。就要谁人都夸赞她美,都围着她,说她的好。
这个荆蒲院是老侯爷卫衍正和二爷卫修的私院,平素轻易不容许家中老小随意进入的,里面晾晒着中草药,还收藏不少医书典籍,父子俩有时在太医院忙不完的,回到院子便继续,熬药编书等等。
卫姮垫着脚尖,在三排的架子取下一本:“狐臭,[胡臭]也……授汝良方用小-便。”什么呀,她又塞回去找,取出一本《古方籍》。
“……密陀僧三十,枯矾五,薄荷二……”她按着上面的方子找着药材,还缺两味龙涎香和香子兰,因为昂贵而放在顶层的屉子里,她便取来小梯往上爬。
柜子是贴墙靠着,凑上去还算稳当。只七岁多的她还太矮,手臂上的rou半截卡着屉边,才够得着上面的东西,所以大大地抓了一把,方便以后分着用。
“喵~”正要将手收回,不知哪儿窜进来一只猫,她一个梯-子站不稳,整个人便咕噜噜滑下来,扑通一声滚去了地上。
庆幸屁股rou厚,下方又是一道蒲草垫,因此沉沉地卧了过去。
……
陷入黑暗是一种什么感觉?
——
“大晋国土浩广,物资丰饶,檐宇如一,儿女华盛,是为番邦之表率!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诸国朝拜,彩帆飞扬,乐工一万八千人,琴笛声远播数十里。
翘翘仰着圆润如玉的下巴问:“太后nainai,‘儿女华盛’可是说我站在这里,是属天下佼佼的美人儿?”
傅太后笑着拍她细嫩手心:“呵呵,那可不是,我卫姮将来是要嫁给太子的姑娘,哀家说你是,你便是,哀家最疼的翘翘,没人敢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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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新婚,卫家大小姐堵在东宫门前不动,气得洞房夜太子妃哭到晕厥。太子怒而拂袖,扬言:孤发誓,今生再不与卫姓女子交道。
卫姮听说后伤心气极,干脆给各公侯府上适龄公子纷纷递去樱花信笺,吓得公子们闻之色变。
芳娘拭着泪说:“翘翘儿,你便看看自己的模样,太子不喜欢你也在所难免,可卉儿蕙质兰心,冰清玉洁,卫家还可把卉儿送进东宫。可你这般一闹,卉儿的东宫之路也堵上了。卉儿这些年忍你让你多少,看在我含辛茹苦掏心掏肺养你十数年份上,你也不该如此。罢,就算是我幼年宠你过度,劝你少吃多劳你也不听,还怕被怪罪我继室偏颇,换得如今下场也是自找。”
她听得震颤,记忆里幼年谁都叫她无须忍让,任由性情,阖府只有林雁姨母和nai娘提点过她。可惜她不亲,可惜林雁姨母也不在了。
百般不信地问:“可芳娘幼年只叫我不须收敛天然,只说祖母的胖也叫人喜欢,叫我想要的就去得,得不到便拍毁,何有劝过我一次。”
“你……你怎的说出如此话来?翘翘,我是你的芳娘啊!罢了,到底不是十月怀胎生下的骨rou,怎也体会不了为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