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出现在片场时,唐琢明显眼前一亮,制片主任老杜恭维着:“麦琪老师不愧是圣手!”
麦琪张唇想要澄清,柯屿不动声色地按住她,从容地说:“谢谢麦琪。”
演菲姐的程橙是圈内老戏骨,年过五十但风韵犹存,镜头下的身材丰腴妩媚,裹着丝袜的脚从高跟鞋伸出,挑逗地绷直,袜尖有一点黑。镜头在朦胧月光和床头灯下扫过,让人怀疑能闻到那股高跟鞋的脚臭味,跟阿美的床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从这里开始,影片的镜头语言便始终充斥着Yin暗、逼仄、积郁的嫖客体味和ji女的丝袜臭味。
程橙早已对柯屿有所耳闻,等真演上了对手戏,才知道自己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两人第一场戏就是在楼道里的相遇,飞仔帮雇主通完下水管道,一身蓝色工装浸满汗水和扳手机油,与菲姐擦身而过时,对方叫住了他。
牡丹旗袍曲线曼妙,菲姐指间夹着烟,眯眼吁一口:「喂,靓仔。」
「你什么下水道都会通吗?」
第一次演时,这句台词辣得全场口干舌燥目瞪口呆,菲姐居高临下微微一笑:「姐姐家里有根水管也堵了。」
麦安言当时也在片场,不由自主喃喃骂道:“……这他妈演的是三级片?”
靠!演完这片子柯屿形象还在吗?
他多想了,芬姐拉到满的性张力被柯屿一秒打破,他问:「在哪里?」
话音刚落,唐琢“咔”声响,程橙眉头皱起:“小柯,语气不对。”
她乐于提携后辈,不等唐琢开口便继续说:“这里飞仔是听懂了的,他按捺住内心sao动涌动的情欲,装作平静,但仍然有一层双方心知肚明的暧昧。”
见柯屿没有反应,她干脆自己演了一遍,眸色一深,下意识地向对面人的腿间□□扫了一眼,转开时,Yin影挡住了她眼里的情愫,拎着工具袋的手指却神经质地抠着车缝线。
她一演完,所有人都鼓掌,麦安言对盛果儿悄声说:“不愧是橙子姐,姜还是老的辣。”
但纵使她演示了,柯屿仍还是冷漠——木。第五次,程橙终于气笑:“小岛,你跟谢淼淼的对手戏不是很漂亮吗?换我就不会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橙子姐老了?”
麦安言立刻打圆场:“哪里话橙子姐!”
程橙懒得听他鬼扯,一把拽住柯屿手腕:“你不是谈过六个女朋友吗,荤话都不说?”休息室门摔上,留下所有人面面相觑。麦安言伸出手“哎”一声,眼看着柯屿被她挤在窗角,接着窗帘一拉,彻底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程橙拉着柯屿:“荤话说没说过?”
柯屿:“?”
“哥哥喂你吃棒棒糖?”
柯屿:“……”
“心知肚明的狎昵,你知道我在挑逗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挑逗你,但是你假装没听明白,我也假装你没听明白。懂?就好像你在床上跟你女朋友说,想不想吃棒棒糖?你女朋友说讨厌,哪有?你说有啊,就在这里,不信你找找看——懂?”
……好像懂了,又没敢太懂。
程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红起来的耳朵:“这么纯啊?”
走出休息室时眼神都有点游离。……原来在床上要说这些话的吗?……学到了。
从这之后到月末,柯屿的嘴唇始终处在愈合又破的边缘,到后来伤口快咬烂了,牙尖一磕就是一道口子。这时节是宁市一年中最干燥的时候,他刻意不涂润唇膏,以方便干裂时能更快破开。一场戏演到末尾,盛果儿眼看着他饭吃得越来越少,粥喝得越来越多。
麦安言后来终于发现了猫腻,“柯屿啊柯屿,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懂吗?做了什么功课,要放到台前让别人知道才不算白做!要不是我眼尖,有谁知道?导演知道吗?橙子姐知道吗?说出去都说柯屿是个没悟性的木头!你既然努力了——”
柯屿瞥他一眼:“算不上努力。”
麦安言被噎住:“——好,行,你最有主意。”
柯屿云淡风轻,他这个经纪人可不是吃素的,当即拉着他拍了张人像照,回头就发到了自己微博上。照片上的柯屿面容苍白刘海微垂,青色的胡茬冒出一点,眼神冷然但漂亮的下唇却破了,伤口是糜烂的红色,看着让人又觉得痛,又觉得荼靡。
照片一发出就被粉丝狂转——
「哥哥的嘴唇是我咬破的!」
「天啊看着好疼我来给小岛舔一舔」
「战损柯我死了」
“靠,这算哪门子战损。”商明宝撇撇嘴:“咬破个嘴啊阿sir,这也值得发出来?”
商陆从画中回过神。雪白墙上挂着「蓝色辰星」,是当年大哥商邵近九千万港币拍下送他的。之前一直挂在商家深水湾的主宅,他现在搬到宁市,自然割舍不下。
“商明宝,”他无奈一声,“你可以自己出去玩。”
“我不,”商明宝亲亲热热凑过去:“我给你看我老公对家。”
商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