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大人埋到哪里去了呢?
戚九转眸一笑,把手指咬破放出一滴血来,轻轻滴入足底的shi润土壤,那滴血极快地渗透,刹那间,三千余株橘树的枝干细叶开始剧烈摇动,堪比骤风刮过,连带着深埋地底的根须伸出头来又扎入进去,仿佛忙碌搜索。
不候多时,橘树的根须一条传递一条,托着一坛红封的酒坛送在戚九洁白如玉的掌心内。
惜取欢。
他与上官伊吹的定情酒。
果然埋藏在橘树底下。
戚九抱着沾满泥土的酒坛笑靥如花。撤去幻力的橘树居然没有立刻恢复,而是像信徒一般朝戚九深鞠一躬,油黄的橘子自内而外隐现出淡淡的光芒,宣黑中点燃的一盏盏明灯,烨烨地打量着满身璀璨的戚九。
戚九背脊一炸毛,跳着脚跑回了彩船上。
“赶紧走,赶紧走,吉时要过了。”火急火燎地催人赶去了艳赤岛。
上官伊吹穿一身火红如焰的新装,胸口戴着大红花,连散淡惯了的表情今日都快要光芒万丈。
载着戚九的彩船才到,他已经等不得金叶撵下船,双臂高展就把摇摇欲坠的戚九抱下来扛上肩头,一副要抢亲似得汹汹架势,九虎九牛都拦不住。
某人被某人迷晕头了。
戚九勉强搂着酒坛,估计门徒们都调笑到嘴角抽筋了,不免尴尬抱怨道,“急什么呀!我的好大人!吉时就在那里等着呢,还怕它跑了不成!”
上官伊吹微一瞪看,骇得送亲的门徒一个也不敢留,纷纷摇着橹棹划水而逃,迅捷如兔。
这才面带微笑道,“成亲啊,怎么能不急,急死我了。”
戚九掐指一算,看看已经全黑的龙睛,“这不才是刚过巳时,怎么天黑成这般,大人是要与我成亲的,又不是做坏事的,放个阳光灿烂的不是更喜庆。”
“幻彧里的龙睛确实是我关闭的,提前幻出了晚上的模样也是我决定的,”上官伊吹抚着戚九的翘丘,“拜完堂,我忍不住要春.宵一刻,天不早点黑透了,怎么能实现愿望呢?”
戚九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倒挂久了,面红耳赤道,“又不是第一次,色急什么……”
再小的蚊子哼哼,也逃不过上官伊吹的耳朵,他会说的暧词太多,故意撩羞自己的媳妇儿,一字一顿着,“你恐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夜夜如新,日日犹初,都像第一次。”
戚九把脸填埋在酒坛子上,连脖子根儿都被红纸映得红彤彤,直让上官伊吹扛在了破魔裸母塔下放下。
与戚九所想不同,二人的婚礼并未邀请任何一个人的参加,艳赤岛上的陀貘原本穿着洁白无瑕的阔大袍子,如观礼的人一般围在巨大的绯色母塔之下,塔身炤红胜霞,映衬得每一位木然陀貘通体披红,再不苍白,反而平添了许多喜庆洋洋的气氛。
戚九并无不满,纵使婚礼的现场嘉宾满席,更甚者空无一人,重点是他嫁的那个人会是上官伊吹,对他许应承诺的那个人会是上官伊吹,便是此生足矣。
上官伊吹转了双臂,把戚九从肩头移至怀里,顾不得弄脏喜服跪在地上直面破魔裸母塔。
戚九惊讶,上官伊吹却不让他从怀里挣脱,只柔情蜜意道,“我会永远抱着你,绝不会脏了你的脚。”
戚九两只踩过泥巴的脚丫暗下里搓了搓。
且听上官伊吹道,“破魔裸母塔让我们万里遥遥相聚,便是我们的天缘地意,我们一拜天地。”
抱着戚九深深跪拜了母塔。
又道,“一百多位陀貘亲眼见证了你我百年好合,便是我们的亲朋佳友,我们二拜高堂。”
接着欲拜了众位陀貘。
这些木然的陀貘毫无反应,仅呆呆地矗立着。
戚九尊重上官伊吹的决定,他既然选择由陌生的陀貘来见证婚事,必然有他万分肯定的道理。
戚九躺在上官伊吹的怀里,与心上人一并恭谨跪下,在最低处的视野中,他无意识地扫量着陀貘的模样 。
一阵微风吹拂,所有陀貘的袍子翻涌起浅浅的浪花,遮挡脸旁的帽檐一并起舞,微微露出烧焦的下巴和脖颈,那褶皱的肌肤如同枯敗的树干,包裹着畸形的骨骇。
在陀貘扭曲的下颌处,颗颗污浊的血泪沿着看不清是残是缺的面颊,滚在衣服上,融入夺目的红色中,如飞蝶落花,流水溅玉。
戚九隐觉毛骨悚然,搂着上官伊吹想要避开诡异的画面,反而上官伊吹的热泪垂落打在他错愕的眼中,令他惊上加惊。
上官伊吹道,“阿鸠,我们对饮惜取欢之后,即是生生世世的夫妻,除非我死,你绝不能离我。”他的喉头翻滚情.chao,激动到七尺健躯颤颤发抖。
单手扯起封酒的红纸,坛内加入戚九血水的酒ye芬香肆意,上官伊吹足饮了一口,又含着一口送在戚九口中。
深深咬,转转弄。
戚九的口中旋即灌满了甘冽的酒水,纵得是他自己的血汁调味,再加入了上官伊吹串串的泪珠,甜中浃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