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也饶你一命,你且回去与彣苏苏说清楚,她职责已经尽到了,有恩的我以后自然报恩,有仇的我亦会定夺,叫她好生过自己的人生,不要再与我瓜葛了。”
戚九一言一字说得清楚明白。
上官伊吹把他的手拉得极紧,极紧,快要捏碎手骨般使劲,细密的汗珠从掌心缓缓沁出,不知是谁的,却有种黏腻的思绪连接在二人掌心。
龙竹焺绝不能承认戚九的说辞,他只要一想起彣苏苏许多年来吃过的苦,就不能承认他这种一意孤行的论调。
他背后的银碎似是有所感应,黑色的气息由滚滚之态,变作喷发之状,四围的飞天翼虎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肌rou贲张似刚,仿佛注入新得活力,一纵要复杀过来。
还不待他杀态必显,嵌入肌体的银碎突发情况,似有什么活泛的物什借着银碎钻入了他的体内。
“唔!!”
天空里站立的身影,忽然单膝跪倒下来,紧皱的眉头说明他正遭受某种极致的折磨,连带着他身周的幻兽亦蠢蠢欲动,不安地扫荡着铁鞭似的长尾,喉头呜咽一声低至一声,绵绵不息。
戚九张望几眼,恐着对方异变,哪知龙竹焺突然挺身而起,劲足高登,漫天四野的玄黑幻气化作飓风将人围住,群虎均滚入风chao。
妖风骤起,一波荡漾千波竞,于众人的意料之外,卷着即将被戚九攻破的幻彧,夹道逃逸去了。
“好奇怪!”戚九准备纵着一众幻兽追去,却被上官伊吹紧紧捉住,摇头示意他穷寇莫追。
哪知谢墩云扛着步卅狂刀奔赴而来,见了众人第一句话便是,“龙竹焺绝不能放走,老子方才正战在他后方,看得清清楚楚,那家伙的背上似乎有银碎。”
“而且,银碎之上还有一根极其诡谲的东西。”
上官伊吹几人异口同声道,“什么东西?!”
谢墩云也仿佛唤醒了记忆深沉最不愿回忆的可怖之处。
“就是在废林中攻击东佛的那些可怖东西。”
东佛简直谈虎色变,紧绷的表情又开始抽搐起来,不停嘀咕道,“俺就说了,攻击俺的人就是龙竹焺,俺不会撒谎!”
戚九忽略了上官伊吹的否决眼神,直言快语道,“龙竹焺说他与彣苏苏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救我,若是可以,我倒也想看看,究竟他们的背后,会是谁在出谋划策。”
他看向上官伊吹,明显感觉对方的眼神激跃一闪,终而沉入低谷,看不清明。
莫非他不情愿?!
第129章 一言不合就拆房
熟料, 上官伊吹接下来并未有阻止他的迹象, 反而催促道, “若是想追根究底,就莫要多废话。”对赶来汇合的轲摩鳩递了个眼神。
轲摩鳩亦无二话, 抬袖幻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犬鹰,幻兽类似鬣狗的犬鼻微微嗅闻,附近千余道气息汇作千丝万缕的气线,尽嗅鼻中。
戚九连手召回所有的幻兽入书, 陌川抖缩的声音忽然自嘴里冒出,“把我放出来吧,求你。”
戚九装作耳聋,《异Jing道》仔细揣回怀里,跟着所有人跃上犬鹰,幻兽锁定方向, 待所有人立身而上, 谢墩云偷偷靠近, “白疯子大约是什么位置”
戚九瞄一眼, “你身后寅时位。”
谢墩云哦了一声,倏然朝寅时位退去,猛撞一击,正把毫无防范的白式浅撞得失了重心,自犬鹰的背脊间跌落下去。
戚九瞠目结舌, 手欲要伸出拉人, 轲摩鳩已催动着鹰犬湍湍起飞, 长翅滑翔出巨大的风浪,阻隔了白式浅准备再跃动而上的身躯,扯着雷肜伞直将人逼开丈许。
戚九不明觉厉地盯着谢墩云,谢墩云难免心虚,提起袖角揩拭额角禁不住滴淌的冷汗珠子,一番感悟道,“白疯子先前说上官伊吹或许知道他的存在,龙竹焺算是个狠的,我也是提防一二。”
原来如此。
像是激愤难发,戚九闻言咬牙切齿道,“上官大人确实知道的太多了些。”意犹未尽地盯着当事人。
上官伊吹则不然,
处安泰若地指挥着鲤锦门的门徒,提前进行必要布防,对方才作战突出的门卫褒义嘉奖,甚至连那些依旧发抖不止的人们也得到了鼓励,临时教授了几招克敌的必胜绝技,都是简明扼要,语带清风。
面面俱到得戚九开始隐隐自责,不该为一己私事而影响众人的性命,按捺下暂停不表。
谢墩云临高俯瞰,总觉得犬鹰飞行路线略略眼熟,倒是东佛扶着胳膊,使劲喊了起来,“这不是前往龙竹焺祖宅的必经之路吗?!”
上官伊吹淡眼横扫,“鸟飞返故,狐死首丘,然而他乃一个亡命劣徒,岂能将祸患直接引入族门”虽然龙家已经或多或少接受鲤锦门的惩处,但还不至此。
然而犬鹰的嗅觉灵敏至极,始终坚信不疑地飞向同一个目标地。
霖山。
东佛恍如隔世,突然彻悟一番,迎着上官伊吹艳红的官服时,眸子里的喷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