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腿腿……疼疼疼……疼死老子了!”
“老子的那个啥!不能咬!”
“白疯子!你他么……你到底会不会啊!外面那些怪尸都比你会啃!你他么……”
“呜呜呜……老子错了……老子真的错了……你可去念你的清心寡欲咒吧……老子现在吐给你成吗”
“呕……呕……唔唔唔……”
……
谢墩云躺在骤雨初歇的血泊里,想着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恰白式浅翻个身,冷冰冰的态度终有一丝丝地回暖,对于他这等冷若冰霜的个性,已然是桃红柳绿了。
他浅浅笑道,竟是雪散霜霁的好看,“话说你看起来挺糙的,怎么哪儿都不能咬!”
“老子昨夜里流了那么多血……”谢墩云捂着脸,指缝里透出叆叇春色,“你nainai个熊的,你不是人……畜生也没有你这么蛮干的!”
“你的鼻涕眼泪啥啥的也流了我一脸,你怎么不说”白式浅圈着他的腰,冰山也有向阳逢春的时候,“昨天情急,委屈你了。下次我好好学习一下。”
谢墩云小声嘀咕:谁敢有下一次啊,不弄出人命来全靠老子顽强的求生意志啊。
微微温存。
二人收拾停当,因白式浅的丹丸药效奇妙,谢墩云的伤处已然结起一层血痂。
谢墩云似是踟躇,终究厚着脸皮跟他再讨一颗,白式浅疑阙道,“还有哪儿伤?我给你敷。”
谢墩云一把抢来,“内伤,不用你管,你管不着的地方。”躲去白式浅的背后,退下袴裤,一番窸窸窣窣。
白式浅恍然大悟,挺直的身姿立马绷若张弓,目不斜视道,“你牺牲如此大,我白某人此生绝不负你。”
谢墩云捉住他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把半身的重量压在他侧,笑意满满道,“老子什么都不好,唯独记性最好,你可莫要诳语。”
“绝不会的。”白式浅准备打开雷肜伞。
谢墩云一把攥着他的手,“若不然,我们就假装自己死了,再不要回去了,不管戚九也好,上官伊吹也罢,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管了,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咱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可好”
他的提议发自肺腑,无比坚贞。
白式浅对此提议竟然心动不止,然而他也有许多不能外言的秘密与苦衷,不由道“回去吧,不然小九会担心的。”
小九……
小九……
谢墩云的脸煞了又青,点点头道,“对对对,老子彻夜未睡又失血过度,昏了头了,不回去的话……”他的眼中一片空洞,像是极痛之后的匮乏。
雷肜伞渐渐打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川废墟,风驰电掣的雷暴摧毁了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仅留下一个硕大无比的焦黑的土坑,虚烟滚滚,飘作亡灵野鬼的祭带。
白式浅瞧谢墩云的脸色益发压抑,不禁解释道,“曾说过的,雷肜伞锻造于雷电之中,善于主人隐遁,仅可用三次,利于破幻。”
“第一次,我以它破了一个十成十的顶阶幻彧,为此折损了我的功法与寿命。”
谢墩云突然紧张起来,“那你这次为救我,会否伤害你更多!”他的声音响亮,一副欲死的懊悔挂于眉眼。
白式浅忽而觉得他以前那些愚蠢透顶的模样又鲜活可爱起来,绵冷悠长且一丝不苟道,“若是你再遇难,我还愿以最后一次机会挽你性命。”
他绝不说假话,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谢墩云善于叽叽呱呱的言谈霎时失去了色彩,他沉着眼,一脸肃然的表情十分骇人,完全不似他,而像另一个陌生人的样子,惊了白式浅一跳。
“如果可以,”谢墩云缓缓说,“请先保护好你自己,便是对我最佳的恩宠。”
东佛送入轲摩鳩房内已有一个昼夜,戚九一直情绪低落,蹲在房门口脸堆忧郁。
出了事情,最忌讳将问题大包大揽,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
戚九已然自我反省数次,懊悔不已,若是东佛没有听从自己安排,到荒村野店里去寻找彣苏苏的下落。
或许……他的手臂……依然完好地挂在他的肩头。
上官伊吹本想宽慰他的,然而云天之际,一声轰然惊雷更加吸引去他的注意力。
满天的云翳换了色彩,仿佛奔涌的江河一路奔去。
并非是因为孟秋无雷,而是因为那声声雷阵贯天彻地,遍及四海八荒。
上官伊吹风轻云淡的美艳容颜倏地惊慌失措,他瞧了瞧戚九,暗道还好,单手握紧蹀躞间横插的玉屏笛,一直紧紧盯着天际垂黑的云涌电脉,心内祈祷道。
不要!不要!现在绝对不要!!!
索性惊雷骇电炸了四巡,终于断却,风云再起时,天际浩劫淡淡散去,危机滑出天屏。
上官伊吹微微舒口凉气,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松了眉宇。
门声轻响。
轲摩鳩拖着极度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