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竹焺紧紧攥着她的手,皮笑rou不笑道,“这是送你的谢礼,莫取了,不然我要伤心的。”
彣苏苏深深盯着他瞧,缠绕的视线被龙竹焺狠心拔去了。
时不待人,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
草灌里登时顶出两颗人头来。
白式浅不屑道,“世间三种人最可恨,一是口富正义却见死不救的侠客,二是口甜舌滑却拐人孩子的牙子,三就是骗婚骗钱骗感情的无赖。”全都跟口有关。
谢墩云总觉得此话含冰,一语双关地不露声色,为转移注意力,伸手拍拍戚九的脑瓜子,道,“你小子可别觉得老哥的后脊舒服就睡着了。”
戚九勉强揉揉眼睛,摊饼一样熨帖着,“你最近吃胖了,后背软而绵,特别好睡。”
谢墩云碎碎念,“滚下来自己爬!”
“不要!”戚九立刻蜷缩起两只足尖,凌乱一踩,约摸是登着谢墩云狗尾巴的位置,重新爬在谢老狗的背上。
“谢老痞子,你的尾巴好像棍子。”
“老子的棍子在前面!”谢墩云呸了一声,“都是花鲤鱼把你给宠坏了!”
反手当即给他一击,“少屁话,老子的后背只给一个人准备,今儿个便宜你了,少赖着不肯撒手。”
祸从口出。
谢墩云狗尾巴一摇,朝白式浅恬笑道,“老子只想背你一个的。”
“你就是那恰如其分的第三种人。”话尾音落,冷飘飘的气息骤而远离,草灌里发出沙沙声,叶痕开合随着移动离远。
“老子上辈子一定亏欠了全天下姓白的!”左右打量着上官伊吹的动静,谢墩云赶紧追着叶痕消匿的方向去了。
龙竹焺与彣苏苏走了一路,总算来至谷口,期间乌青的山路蜿蜒曲折,浓荫遮目,偶有溪水淙淙,飞瀑溅玉,鸟兽隐绝,青山豪迈。
两人也无言语交流。
彣苏苏的腿本就不适合攀高跃低,脚底一个微踉,整个人险些又沿着琐碎的石块滑落下去。
龙竹焺本无意扶她,恰见万绿丛中一角鲜衣错闪而过,旋即伸出手搂着对方不堪盈握的纤腰,把人送入怀里。
彣苏苏轻轻哦了一声,粉颊沐了彩霞一般,道,“你不用管我的,我没事。”
本来也没想管的。
龙竹焺翘起一边唇角,突然在她微酡的颊边啄了一口。
“你做什么!”彣苏苏又激动,又羞耻,准备掏出地灭天珠撒他一脸。
“别呀!”龙竹焺双手摁着她的葱茏玉指,一副挑情弄趣的模样,“你我一直两情相悦至深,现在四下无人已经安全了,难道还不让我亲亲你”
彣苏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龙竹焺蓦地把彣苏苏搂入怀中,满手自她的后脊抚慰,十分动情道,“梅子,我知道你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跟我双宿双栖,可是我愿意等你,因为我早厌弃这世间的一切花草树木,只因为爱你一个人而苟活于世。”
“你……”彣苏苏的秀目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龙竹焺缓缓闭上眼睛,把她竭力联想成另一具可见而不可触的躯体,恨不能捏碎了对方的骨头,全部揉进自己的血rou。
龙竹焺款款道“上官伊吹根本不相信你是无辜的,他从一水涧里已经怀疑你了,即使我再帮助你掩护,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彣苏苏益发不明觉厉,想要从他双臂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梅子……”龙竹焺的眼鸿居然微润,“我从来没有吻过你,你知道吗?今天如果不抓住最后一次的机会,可能永远不能再见了。”
不等彣苏苏反应,他已经深深地吻上了她。
就像水溶于水,终将难以分离。
彣苏苏哪里经过如此缠绵,整个人须臾变得如鱼尾一般滑软,险些把怀里的骨灰罐摔在地上。
跟在后面窥伺的几人不由脱口而出,“禽兽!”但也各自红了脸庞。
戚九迷迷糊糊中见他俩吻得难离难弃,呵呵傻笑道,“大人每次这样亲我的时候,接下来就该洞房了。”
不顾谢墩云倒抽一口凉气,弹指一指,那亲昵的二人身边登时幻出几十张大床来,火红的一片床海。
龙竹焺蓦地大怒,一把推开了彣苏苏,将人掀翻在床。不停地环顾四方,大吼大叫道,“贱人,你居然骗我!我为了你竟然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不顾,实在太不值了!”
他一声雷霆怒吼,狂暴的声波将一众喜床掀翻而起,像狂风巨浪抛起的一纵小船,劈头盖脸地砸向了藏人的几处。
眼瞅重重红影迎头砸来。
谢墩云怪道,“你瞧,日夜就知道床床床的,这下翻船了吧!”
与白式浅提腿而跃,自密密麻麻的床头下冲了出来。
被驱赶出藏身地的还有上官伊吹。
他的步伐临如波动的风云,连连踩踏着乱红,抄手拔出玉屏笛,对着龙竹焺方向轻轻一吹。
惊鸟护花二铃中嗡嗡响起